★本站公告★:如移动网络无法访问,请尝试更换其他网络,本站永久域名:http://mfav11.cc 随手点击收藏,以免迷路哦!
色猫直播
1v1直播
约啪嫩模
护士小姐
萝莉破处
色情直播
嫩逼粉奶
人妻熟女
色情直播
站长热荐
免费约炮
在线指挥
同城约炮
视频自慰
语音叫床
丝袜美腿
网红直播
少妇在线
捕鱼达人
抢庄牛牛
德州扑克
彩票9.99
扎金花
天天返水
送999元
万人在线
彩金888元
PG大满贯
电子游戏
超高爆率
免费旋转
森林舞会
捕鱼达人
麻将胡了
万人在线
赏金猎人
在线视频
国产视频
AV解说
麻豆视频
中文字幕
伦理三级
女优系列
动漫视频
欧美系列
视频二区
女神学生
素人人妻
模特空姐
乱伦国产
国产探花
网红主播
明星换脸
TS人妖
视频三区
国产精品
无码专区
强奸乱伦
巨乳美乳
人妻熟女
萝莉少女
大秀视频
制服诱惑
激情图片
偷拍自拍
清纯唯美
制服丝袜
少妇熟女
亚洲色图
欧美色图
动漫色图
综合色图
情色小说
都市言情
家庭乱伦
淫荡人妻
校园春色
武侠情色
两性知识
成人笑话
综合小说
官方约炮
🔥同城🔥
🔥上门🔥
🔥兼职🔥
🔥学生🔥
🔥全国🔥
🔥约炮🔥
🔥立即🔥
🔥预约🔥
约啪嫩模
直播大秀
野战直播
夫妻做爱
视频自慰
在线陪聊
淫荡空姐
主奴调教
免费约炮
威尼斯人
❤️电子🔥
❤️捕鱼🔥
❤️棋牌🔥
❤️视讯🔥
❤️体育🔥
棋牌放水
百万彩金
欧洲杯🔥
春药商城
迷情药水
无色无味
秒变荡妇
乖乖水
延时喷剂
皇帝油
出行必备
美女视讯
送365
天天反水
官方直营
智勇闯关
扑鱼达人
电子体育
以小博大
万人在线
德州扑克
博彩专区
站长担保
澳门葡京
赌场直营
百万秒提
送6666
首存送100%
真人视讯
PG电子
PG电子
官方直营
必爆大奖
10万倍率
亿万奖池
赚钱游戏
注册豪礼
大额无忧
送188元

以下APP站长已检测强烈推荐下载(狼友必备)

阿里布達年代祭12

  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在連場車賽中過關斬將,眼看就剩下最後一場車賽,我的賽車卻在這最關鍵時刻被損毀,眼見修復無望,我只好構思一些旁門左道。
沒有車子,我已失去參賽資格,心禪臭賊禿這一著實在毒辣,本來我應該已經被判出局,幸好我還有一記後著。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這種要命的最後關頭,我當然要找朋友幫忙。
我與白起有過協議,他答應幫我奪取頭獎彈卡爾,我則是提供他所需要的情報,因此,那輛白骨靈車的總積分,目前也在前五名內,如果我向他作委託,替我完成未了的工作,那還是可以的。
但白起只有一個人,我也只能委託他取得一個獎項,到底是要彈卡爾還是烽火乾坤圈,這件事我卻遲遲難以決定。烽火乾坤圈,是羽虹對我的委託,更是扳倒心禪賊禿的關鍵,事已至此,若不幹掉心禪賊禿,我們都有性命之憂,可是那個彈卡爾卻是月櫻的委託,更是我之所以到金雀花聯邦的理由,儘管月櫻沒有明說,可是彈卡爾裡頭所封藏的軍火之證,對她卻肯定有重大意義,志在必得,雖說她得知阿瑪迪斯被毀後,表示過她會另外想辦法,但我對她的承諾,卻是我不會放棄的信約。
最難消受美人恩,若論心中份量,羽虹肯定比不過月櫻,但烽火乾坤圈茲事體大,又是與我有切身關係,兩者之間要如何取捨,一直到我拜訪白起,心裡都還沒有確切主意。
「阿瑪迪斯完蛋了?哈哈,恭喜恭喜,這是大喜啊。」
「我都衰成這樣了,喜從何來?」
「如果不是你衰成這樣,怎麼會自己送上門來任我宰割?你主動送上門來,這難道不是大喜嗎?」
坐在我對面,白起面上儘是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不用說我也知道,在他眼中的我,現在一定是頭十足的大肥羊。
「你我其實是同一類人,所以繁瑣的場面話都省了吧,從現在開始,我會開出嚴厲的條件,把你搾乾到痛不欲生,而你則是拚命想辦法,看看如何利用你那唯一的籌碼來討到好處,別輸到連褲子都沒有了。一個建議,你千萬別學人抱大腿痛哭那麼老土啊。」
「嘿,當我第一天出來混嗎?明知道你這個人鐵石心腸,我會笨得用那種爛招?哈哈哈哈。」
笑得很開懷豪邁,心裡卻幹得很大聲,暗恨自己的主意還沒實行就已經先被揭破。這個死矮子果然很難鬥,上次能夠和他結盟,主要是趁人之危,這次再想從他手上討到好處,除非是老天幫忙,讓他再發病倒下去,我一腳踩著他的喉嚨,才有希望逆轉局面了。
「咳……咳咳……咳咳咳……」
不是吧?這麼好運道,連老天都幫我?
我欣喜地?起頭,卻碰上一雙冷冰冰的目光,好像毒蛇似的直盯著我看,冰冷寒意足以令我滿腹企圖化為烏有。
「不好意思啊,喉嚨有點干,咳了兩聲,沒有害你誤會些什麼吧?咦?你的眼神閃爍不定,如此無良,該不會是想作什麼落井下石的壞事吧?」
「怎麼會呢?我從不作那種趁朋友生病,取朋友性命的醜事。」
「是啊,你取朋友性命,從來不用等人家生病的。」
我對自己的應變能力頗為自負,但對手各方面都高我一籌,事事料敵機先,弄得我進退失據,幾回合交鋒失利後,眼看著天明時刻越來越接近,車賽時間迫在眉睫,我只能依照白起的提案,先行說出不死樹的資料,用來爭取一次更換獎項目標的機會。
「那個不死樹確實是怪東西,爺爺的筆記本記載,不死樹的樹果有起死回生之效,其他許多部位也均有妙用,但最重要的關鍵是……被巨大能量貫穿後,會發動本身異能,貫串射程範圍內所有生物的心靈。」
其實最荒唐的記載,是不死樹的射程範圍。如果供給的能量足夠,不死樹的最大射程……那範圍甚至能涵蓋整塊黃土大陸,換言之,是以整塊大陸為操作目標的終極道具,真不曉得是怎麼長出這種怪植物的。
「……居、居然會有這種事……」
真難得,我居然看到白起一副瞠目結舌,似乎極度震驚的樣子,不死樹的奇特異能,我只是覺得荒唐,但看他的樣子,卻好像正被敵人拿一把劍捅入胸膛,隨時都會致命斷氣的樣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是他的後著,好毒辣……該怎麼辦?毀樹等若破壞地窟,風險太大,但若不如此……」
白起低頭沈思,擔憂之色形於言表,但總算還記得我的存在,像是要快點打發我一樣,問我到底要他幫忙取得哪個獎項。
不死樹的秘密一告知白起,我對他等若失去利用價值,他還願意替我做事,這點算是講信用了,但直到他要我回答,我卻仍未想好答案,「彈卡爾」、「烽火乾坤圈」,兩個名詞要吐出口都是那麼困難,我不曉得究竟哪個答案才是對的,才是解決僵局的最佳選項。
「想不出嗎?也正常。你就繼續在這裡想一下,天明之前告訴我吧。」
白起似是心亂如麻,不再多與我說些什麼,讓我獨自一人坐在這裡沈思,他自己則是走來走去,藉著踱步來反覆思考。
如果只是要我比較月櫻、羽虹孰重孰輕,答案早就出來了,即使把霓虹姊妹同放在天秤的一端,也無法與月櫻相比,特別是我並沒有忘記自己幹過的那些事,有朝一日羽霓的真實狀況東窗事發,羽虹和心燈居士隨時會與我翻臉成仇。為了這個理由,羽虹在我心中的份量終究有限,或者說,我不敢讓羽虹在我心裡增至太多的份量。
但月櫻取得軍火之證的好處,只有月櫻才用得到,而我若沒法取得烽火乾坤圈內的證據,致命壞處馬上就砸在我頭上。情感與現實,在天秤的兩端一上一下,任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那個看似簡單的答案卻始終出不來。
「怎麼了?找個答案出來,有這麼困難嗎?」
不曉得過了多少時間,白起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把我嚇了一跳。不只是因為他的忽然露臉,還因為他雙眼充滿血絲,神情極為憔悴,彷彿剛剛與強敵打了一場殊死戰,窮智竭力、血枯氣荊
「白起,你……」
不死樹秘密對白起的打擊一定很大,以他這樣的絕世武功,被我開口所揚吹的風帶過,竟是站立不穩,往後連退數步,大聲咳嗽起來。咳得很重,好像整個肺臟都要被咳碎噴出,明顯是病情發作,我上去要扶,他卻搖手阻攔,硬是撐了一會兒,等到咳嗽漸停,才再次挺直腰桿,露出苦笑。
「過來坐一下吧。」
白起沒問我答案,但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他心情極度惡劣,我不想在這時候靠他太近,偏偏又走不掉,百般無奈下,只好與他坐下說話。
話題是些沒意義的廢言,兩個男人都是心緒不佳,說話只為了找點事紓解腦裡的壓力,其實都沒什麼聊天的慾望,幾句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過後,桌上也不知從哪多出杯子和酒瓶,早已養成習慣動作的兩個人,自顧自地倒酒喝起來,大概是到第三杯以後,我才發現事情有異。
「喂,阿起,我們在喝酒耶!」
「你沒喝過酒嗎?大驚小怪作什麼。」
白起心不在焉地回答,一點都沒發現自己已經打破了往日規矩,和我這個不夠格的酒伴喝酒。這樣看來,他對不死樹的秘密非但如臨大敵,而且已經在心理上先敗了一仗,這實在很奇怪,因為……
「喂,你怎麼了?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惶惶不可終日,這不像你啊,那個敵人很可怕嗎?」
我無法理解,因為白起一直以來表現出的實力與自傲,恐怕就算五大最強者聯手,他也能沈著應付,但現在卻好像碰到了世界末日般垂頭喪氣,這很說不過去。而且,不死樹與伊斯塔有什麼關係嗎?據說伊斯塔現在內戰方酣,一切是否與這有關了。
「這個……嘿,外人是不會懂的,但我確實有個大對頭,很難應付,這次更是完全栽在他手中,還未戰便已敗了。」
伊斯塔正在內戰,白起是伊斯塔人,所以他的大對頭就是內戰另一派了?真古怪,白起連黑龍王也不怕,難道伊斯塔有什麼強人比黑龍王還可怕嗎?
和我說這些東西無濟於事,但白起似乎需要個宣洩焦躁心情的管道,對我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從這些話裡,我知道他那個對頭十分厲害,武功與心計都是一等一,最厲害的就是深沈能忍,雖然現在還未浮上檯面,卻已在暗中掌握一切,當那人由黑暗偽裝中現身出來,發動他準備多年的後著與佈局,就會輕易贏得勝利。
白起與他尚未實際交手,但卻已作過無數算計,嘗試破解掉大對頭的每一記後著。無論是重兵或是高手,白起都有辦法一一破解,成竹在胸,本以為這樣已足夠,卻沒想到對方還有一張無比厲害的王牌,令白起功敗垂成。
我看他這麼失魂落魄,只能找些話來安慰,偏偏又找不到適合的話來說。
「這個……既然已經知道打不過,那你就……盡量吃好一點,玩過癮一點,活得開開心心,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吧。」
白起聞言,冷笑道:「你這個人怎麼一點鬥志也沒有?才聽到敵人強大就想自殺了嗎?」
「是你自己說你打不過的,預先準備後事是開朗積極的做法,不然等到你被敵人轟殺,死無葬身之地,那時候才後悔自己好多事沒做,這就來不及了。」
我道:「其實你看看你自己,都病成這樣,咳快咳掉半條命了,還出來學人打生打死,活這麼痛苦是幹什麼呢?那個小人妖……唔,幸好她不在……那個小人妖這麼有本事,你有什麼仗讓她去打就好了嘛,有必要自己這麼拚命嗎?這根本就是沒意義的浪費生命嘛!」
白起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話,「一個人會無視生死地拚命,是因為他有不惜一切都想保護的東西,這東西你現在沒有,但往後某一天你總會有,到時候你就會明白這個道理,又或許……你已經明白,只是故意裝作不懂而已,因為你一向是個善於保護自己的聰明人。」
我一時無語,白起卻笑了起來,道:「至於我所作的事,或許是沒有意義的浪費生命,不過我正是想在沒意義的事裡找尋意義。」
「不懂。何解?」
「我一生精於計算,自我武功大成後,更是沒有一件算錯,所有的現在與未來都在我一手掌控中。我作的事,沒有一件沒意義、沒有一件多餘,每個佈局與後著都能造成重大影響,這個成就我很自豪,但偶爾我也會好奇,若是我拋開所有顧忌,不顧任何後果,放手去幹,我能夠作到什麼程度?」
白起笑道:「這念頭不理智,也不聰明,只是我多年來的一個疑問,所以,當我知道已經沒剩下多少時間,就打算趁著這個機會來試試看,給自己找個答案,現在……不理智行為的感覺並不好,可是,我終於找到答案了。」
這份心情我多少可以理解。很多畢生循規蹈矩的好人,到老來會想要敗德狂歡一下,嘗試不一樣的人生,白起雖然不老,不過在強敵的威脅下,他想要品嚐一下不同的體驗,消除遺憾,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這種遺憾我不會有就是了,再怎麼說,我只聽過好人會想嘗試一下當壞人的放縱,卻沒聽說壞人會臨老入花叢,作繭自縛的,這種死前懺悔過往人生的想法,還是不要有比較好。
「唔,你的心情我是可以想像啦,但你也不要太灰心,你這樣的本事,我不相信天底下有誰真能威脅到你的。咦?你們伊斯塔有那麼厲害的敵人嗎?怎麼我完全沒有聽過呢?」
面對我的皺眉質問,白起露出莞爾的表情,在我肩頭一拍,道:「什麼我們伊斯塔?嘿,你這人奸詐似鬼,但有時候還真是蠢得好笑,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伊斯塔人了?」
「啊?你、你不是伊斯塔人?」
一句話讓我大吃一驚,回想相識以來的種種,白起確實從未說過自己是伊斯塔人,但他也沒否認過啊。白起與伊斯塔巫師多次秘密會晤,又駕駛著白骨靈車,如果不是來自伊斯塔,這些事又要怎麼說?
(呃,等等,白骨靈車並不能代表什麼,以他和那個小人妖的本事,要從伊斯塔偷一輛或搶一輛賽車到手,根本是輕而易舉,而若白骨靈車是他強搶入手,這等醜事伊斯塔絕不會宣揚,只會派人秘密奪回,換句話說,那些屢次與白起秘會並且激戰的巫師群,就是伊斯塔派來的索車使者了?)
最重要的關鍵點一通,過去很多苦思不解的事,都得到了解答,我暗罵自己實在蠢得厲害,在先入為主的偏見之下,居然看不到真實。
「我不是來自伊斯塔,不過確實是受伊斯塔人的委託,才來這裡參賽的。那時,我和阿香結伴旅行,半路上遇到了伊斯塔的使節團……」
白起簡單說明了他到此參賽的經過。為了本次的車賽,伊斯塔確實有派出團隊參賽,運送白骨靈車前往金雀花聯邦,預備在車賽中大大露臉,宣揚國威,但適逢伊斯塔國內兩派競爭激烈,賽車團隊半路受人襲擊,而身份不明的攻擊者正是出自伊斯塔。
一場同胞鬩牆的戰鬥,因為有心算無心和各方面的優勢,賽車團隊幾乎被殺得一個不剩,倘若不是白起和織田香路過,而改變心情的他又願意多管閒事,伊斯塔的賽車團隊就真是沒有活人了。
「……來犯的敵人,被香香全部殲滅,沒有活口留下,賽車團隊的首領為了向我表示感謝,又知道我要來金雀花聯邦,就把白骨靈車托付給我們,要我們代為參賽。恰好我也有這方面的需要,我們雙方一拍即合,我和阿香來金雀花參賽,使用白骨靈車,借此引開伊斯塔國內的注意力,讓他們有時間藏身暗中養傷,並且策劃反擊。」
「照這麼說的話,你故意不否認我的猜測,就是要讓所有人都以為你來自伊斯塔,公然招搖,吸引伊斯塔人的目光,而伊斯塔派來向你囉唆的人,就都被你順手幹掉了?」
「聰明,這才是你應該有的程度。本來車賽獎項對我全無意義,得不得名次都不打緊,不過既然答應過你奪取彈卡爾,我就一定會作到。對了,你決定好了沒有?到底是要彈卡爾,還是要烽火乾坤圈?」
「我要彈……烽火乾坤圈。」
直到出口的那一瞬間,我還是拿不定主意,本來要說彈卡爾,卻終究以性命為先,選擇了烽火乾坤圈。
聽了我選擇的白起,面露微笑,對我的取捨不置可否,只是說答應我的事一定會作到,但從此刻開始,我們的交易終了,他對我再沒有什麼義務,我也不能再要求他辦什麼事,因為他要集中每一絲精神,去對付強敵,試圖在必死局面中找出一線翻身機會。
我奇道:「必死局面?這點我不懂,是和不死樹有關嗎?那個不死樹雖然荒唐,可是為什麼會讓你這麼困擾?」
白起搖頭道:「嘿,才剛剛誇過,又變笨了嗎?不死樹能夠直接連通射程內每個生物的腦波,那就能直接對生物進行操控,不用作戰,光是這一手就已經讓萬馬千軍潰敗臣服,多厲害的高手都沒有用,堪稱是最厲害的統治工具。」
我錯愕道:「啊?是這種用法嗎?我……我之前都沒想到要這樣用,果然還是當壞人的比較厲害,什麼東西都往壞的方面去用。」
這句話引起了白起的好奇,他望向我,訝異地問道:「要不然,你本來以為是怎麼用的?」
我道:「也沒有啦,我沒想到要用,只是想說這異能發動的時候,範圍內所有生命體的腦波都連在一起,每顆心都相互連結,那種感覺聽起來有點噁心,不過又好爆笑,嘿嘿,偷偷告訴你,其實這很像我那變態老爸偷偷鑽研的一個計劃,叫做……什麼人類補完的……」
這些話只是隨口說說,沒有什麼特殊意思,卻不料白起聞言,身軀劇震,面上表情由驚愕、迷惘,慢慢露出喜色。
「對啊,我怎麼會沒想到呢……每顆心連結,心心相印……一定是這樣子沒錯,這才是不死樹的真正用法!胤禛,這次我要你栽個大觔斗。」
頹喪之情被一掃而空,白起彷彿從這刺激中重獲新生,瞬間的神采奕奕,就連我都看得振奮起來,雖然……我完全不曉得他在興奮個什麼東西。
過了一會兒,白起轉過頭來望向我,狂喜與興奮已被冷靜所取代,整整幾分鐘都不言不語,看得我心裡發毛,幾乎以為他要出手殺人滅口,保住重要秘密,然後拿烽火乾坤圈到我墳上說謝謝。
「約翰,本來我們兩個已經互不相欠,不過你最後的這個想法,實在是很有用,對我幫助很大……」
「我很高興這想法能對你有幫助,但請你不要在「最後」這個詞上特別加重語氣。」
「為了向你表示謝意,除了本來答應你的事,我決定再加送你一個特別禮物。」
「呃,基本上除了棺材、壽衣和綠帽子之外,其他的禮物我都歡迎,尤其是真金白銀,鑽石美女……人妖不要。」
情形實在很詭異,白起在那邊越笑越爽,而我則是心生寒意,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就看到他在手腕上戴的奇異機械上敲了幾下,一陣轟隆悶響弄得地面震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外頭浮現上來。
「禮物到了,你開門來看吧。」
克制不住心裡的緊張情緒,我確實想搶著出門,卻不是為了禮物,而是單純地想盡早離去,但是當我一把將門推開,眼前所看到的東西,卻讓我驚愣當場,錯疑自己身在夢中。
離開白起住處回去,半路上我意外遇到了方青書,他似乎是特別出來找我,見到我之後,用他所能表現的最大誠意,向我致歉。
「很遺憾發生了這樣的事,師父會這麼做,非我所料,非常對你不起。」
方青書的話我倒是不懷疑,以他這樣的迂腐個性,在賽車場上使手段競爭,那還說得過去,要他離開賽車場後以卑鄙手段偷襲,這種事相信他作不出來,雖然說,在他面臨重大壓力的時候,有可能突然「為成大事不拘小節」,但從他的表情與眼神,我相信心禪擊毀阿瑪迪斯的事,方青書事先不知情,更不可能背後教唆,不過……
「道歉就可以了事的話,世上就不需要衙門了,你這樣子跑來,是為了表示自己清高,還是想怎麼樣?」
「我曉得空口說白話沒有任何意義,但物質補償相信你不會接受,我如果在這種時候給你真金白銀,那只是侮辱我的朋友……」
喔喔,千萬不要這麼說,你只侮辱我一次是侮辱,但如果侮辱我幾十一百次的,那別說原諒你,就是讓我趴下來拜你都成啊。
「雖然你無法參賽,我不能在賽車場上堂堂正正敗你,這點令我非常遺憾,但你不參賽卻是絕對正確的,這樣你就不會自以為是地作錯事。其實你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身處虎狼之境,但我向你保證,無論如何我都會保你平安。」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心禪賊禿和黑龍會已經預備提前算帳,把我們全部幹掉了嗎?那方仔你說這些,是想提醒我們快點走嗎?
短暫的交談沒有結果,我匆匆忙忙趕回住處,還得要小心掩飾自己的情緒,方青書精明厲害,稍稍不慎,可能會被他看出破綻,那幾個小時後的車賽就會發生問題。
而當我興高采烈地回到住處,心裡猶豫著應不應該把秘密後著告訴大家,卻在推門前聽到大廳裡頭傳來聲音。
「……你可以肯定烽火乾坤圈內的秘密,能證明心禪弒師?」
奇怪的聲音,但有點耳熟,曾在哪裡聽過。
「是!」
答得異常肯定,這是心燈居士的聲音沒錯。
「好,那我就答應你,只要烽火乾坤圈開啟,內中證據能夠指證師門叛徒,我會親自出手衛道降魔。」
和心燈居士說話,又是這等語氣,我腦中陡然想起一個可能,身軀一震,估不到這個死尼姑接二連三秘密造訪,難道是來這裡猛串門子的嗎?
方自訝異,我的氣息已被房裡人察覺,只聽見裡頭一聲叱喝。
「哼,偷雞摸狗的鼠輩,你當別人真的沒發現你嗎?」
「師伯!手下留情!」
羽虹焦急的聲音在叱喝後響起,我心中暗叫不妙,胸前陡然一痛,已經被鋒銳劍氣無聲無息地刺入,若非我及時仰身滾退,跌在地上猛滾,肯定被這一劍透胸而過,當場斃命了。
(胸口好痛,唔,我傷得重不重啊?)
剛剛這麼一想,就覺得胸口痛徹心肺,搞不好連肋骨都斷了幾根,而房門內陡然一聲炸破轟響,心劍賊尼的劍氣赫然連發而來,這根本不是什麼懲戒,而是存心要取我性命了。
(這賊尼……該不會是不想我參賽,所以故意在這裡幹掉我吧?)
心念急轉,我想召喚地獄淫神防禦,可是黃金劍氣連環射來,咒文還沒念一半,要命的劍氣就已迫在眉睫。
「住手!」
心劍賊尼心狠手辣,自然不可能為了任何人而停手,不過,隨聲而來的多道黑色光箭,卻有效封鎖住黃金劍氣,七道黑箭貫穿一記黃金劍氣,作到了完美封鎖。
「阿雪?」
我驚喜地看著及時攔在前頭的阿雪,從這角度,僅能看到她的狐狸尾巴搖來晃去,還有身體側邊那驚人的弧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屋裡一聲清叱,璀璨金芒驟亮,一柄黃金氣劍如同劈星破月,朝我們飆射而來。
光看這聲勢,我就曉得阿雪絕對擋不住,劍勢奇快,要閃也來不及,百忙中念完召喚咒文,水火魔蛛的身軀浮現,硬擋向黃金氣芒,在召喚獸粉身碎骨的同時,阿雪被爆炸氣流震得往後摔倒,我第一時間接住她,摟著她往旁一滾。
「轟隆!」
強烈爆炸聲響中,我和阿雪渾身都痛,險些以為自己已踏入陰曹地府,而當我們睜開眼睛,卻見到戴著半張紫色面具的心劍神尼,一臉煞氣地站在我們身前不遠處,鳳目含威,直直盯著阿雪的胸口,漸漸變成一種很奇怪的目光。
「師姊!你這是作什麼?」
我那總是慢人一步的英雄師父,這時候才出來攔阻,而心劍神尼表情古怪地看著阿雪,幾度欲言又止,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哼」的一聲掉頭離去。
在心劍神尼拂袖而去的瞬間,眼中所綻放的那絲光芒,熟悉得令我不寒而慄,因為那並非是什麼熟人的目光,而是我每天早上攬鏡自照時都會看到的眼神。
那雙眼神………真是色得淫賤入骨!
◆ 第二章:意外驚喜.零的領域
透過那臨走前的驚鴻一瞥,我驚覺到一件事,心劍神尼可能不若外表看來那麼道貌岸然,而是我的同道中人,有著極其亢奮的性慾,假如脫下了修道者的面具,搞不好還是什麼淫魔淫尼之類的。
慈航靜殿本來就是個專出偽君子的巢穴,有一個心禪,再有一個心劍毫不足奇,更何況,就像茅延安曾經說的,一個專門靠看人胸部來辨認身份的尼姑,你認為她會有多神聖?
發現了這個秘密,讓我覺得很多事都變得疑點重重,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被我忽略掉,偏偏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不過,最重要一點,是過去天河雪瓊在她門下修業,兩師徒長年待在封閉的絕峰之上,一個是超級大美人、一個是戀變態色魔,能幹出什麼好事了?
(媽的,難怪天河雪瓊一副變態的樣子,原來就是因為有個變態的師父啊,她們兩個一定在山上整天虐乳褻玩。)
想到這個關鍵點,我望向阿雪的眼神都有幾分異樣,而她正趴靠在我懷裡,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自從那晚遇到心劍神尼後,失去記憶的她,卻對這個師父流露一種近乎本能的畏懼,如果不是我遇險,是怎樣都不會出來面對心劍的。
「師父……」
「媽的!誰是你師父!」
想心劍的事想得太出神,我的反應讓阿雪嚇了一跳,還是我及時醒悟,溫言勸慰,才讓她重新笑了出來。
「師父,你胸口受傷了,我這樣子壓著你,你會不會喘不過氣?會不會不舒服啊?」
「阿雪,就算師父的胸口不受傷,被你這樣用奶子壓著,也是會喘不過氣的,不過你完全不用擔心,這樣子很舒服,如果不用你胸部壓住,師父的傷就會惡化,那就真是會很痛了。」
「喔,那我就這樣子不動了。」
阿雪綻放嬌憨的笑靨,把臉埋在我的頸窩,柔軟肥碩的雪白巨乳則是壓在我胸口,作著無距離的摩擦,雖然這樣子讓我的斷骨更痛,但那種難以言喻的甜蜜感受,卻讓我即使承受斷骨摩擦之痛,也甘之如飴。
與此同時,我大致聽羽虹把情形解釋了一遍。心燈居士知道阿瑪迪斯被毀,眼看取得烽火乾坤圈無望,就私下聯絡心劍神尼,希望能取得師姊的支持,重新擁有推翻心禪的本錢,而心劍神尼則作出允諾,只要能取得烽火乾坤圈內的證據,就會出手相助。
「說了半天不都是廢話,如果我們沒法贏得烽火乾坤圈,一切不就毀了?」
我沒好氣地說著,羽霓和羽虹則是回答不出,本來她們預備再次硬搶,但心劍神尼剛剛對我動手,這動作透露著詭異,她們現在也不敢說真的爭取到了心劍神尼。
不管是明搶還是暗偷,兩個小時後即將開始的車賽,將是她們能活動的最後機會,若是再失敗,就只能立刻逃命,因為掌握全局的心禪絕不會放過我們。
我有自己的打算,但還是與霓虹商議,稍後我們一起去賽車場,她們姊妹兩人扮成賽車女郎,可以比較不引人注目地混在場中,設法偷盜獎品,至於我這個已經失去賽車的車手,自然就只有搖旗吶喊的份。
「或者,我可以設法幫你們製造混亂,比如說,在所有賽車要起跑的時候,把大叔割了喉嚨扔出去,讓他被幾百輛賽車給輾過,壓成肉泥似的爛東西,一定會變成大騷動的。」
「等、等等,賢侄啊,為什麼我要這樣犧牲?」
「百無一用是書生,你這個扮教練的假書生根本毫無貢獻,大家戰鬥的時候你躲起來,要你抖出心禪的骯髒事你也不肯,就連要你幫忙叫雞都叫不到,害得我要找自己的女人下海扮雞,這麼無能又無用的角色,除了推出去被車輾,還有什麼用處?」
過去這幾天裡頭,我仍持續向茅延安施壓,雖然我不認為他死守的陳年秘辛,真能對扳倒心禪起什麼作用,不過看他一副拿苦衷當借口,置身事外的樣子,我就有氣。
整件事在這樣的氣氛下進行,我和羽霓約好,當賽車就定位的時候,我會為她們製造騷動,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讓她們易於行事。來向我們做賽前慰問的月櫻,聞訊後則是相當遺憾,表示說如果阿瑪迪斯沒有被摧毀,就無須冒此大險了。
「姊姊,公然盜寶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我有一件心願未了,你能否答應我?」
聽我說得慎重,月櫻的表情也嚴肅起來,傾城姿容更添艷色,柔荑握住我的手,輕輕問道:「什麼願望?小弟,姊姊不會拒絕你的。」
「……我還沒有看過姊姊你穿賽車女郎服的樣子,可不可以找機會穿給我看看?」
沒想到我會提出一個這麼不正經的要求,月櫻用她大姊姊的威儀白了我一眼,但卻隨即獻上一記祝福的香吻。
正如她所承諾的一樣,這個好姊姊從不會拒絕我的請求,我的色情幻想肯定有機會實現,唯一遺憾的是,由於月櫻的顯赫身份,不可能像阿雪、霓虹一樣,公然穿著賽車女郎服現身,我這個綺夢只能在她閨房裡實現了。
不過,想到月櫻穿上火辣辣的賽車女郎服,腿長腰細、奶尖臀圓,無比嫵媚的少婦艷姿,這已讓我極度亢奮,萬分期待了。
◇◇◇
本年度的最後一場車賽,鹿死誰手即將決定,不但各方車手摩拳擦掌,就連那一票嬉哈黨都表演得特別賣力。
吐火的、吹蛇的、玩搖滾音樂的,把賽車場入口弄得像嘉年華盛會一樣,而那個總是踩著大球入場,高人一等的周亞炳,更是趁著今年最後的露臉機會,盛裝打扮成小醜,腳下踩著大球滾動,手裡拋著飛刀,引起附近群眾一陣又一陣鼓噪歡呼,掌聲如雷。
(咦?奇怪……)
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但這一次不曉得為什麼,周亞炳的背影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之前曾在什麼地方看過。
……廢話,每次的比賽他都準時到,我看他背影的次數難道還少了嗎?
想想覺得好笑,我拋開多餘的煩惱,從工作站內的魔法螢幕,窺望外頭的景象。
離比賽開始已經越來越近了,觀眾們的注意力不只在車手身上,也把握著最後機會,看著各車隊的賽車女郎爭奇鬥艷。一眾妙齡少女們,或著白底藍邊短衫長褲、尖頭皮鞋,扭動著婀娜的腰肢;或穿銀色衣裙連體的露背裝、鬆糕皮靴,展示著修長的美腿;或是紅黑相間比基尼、長筒靴,炫耀著傲人的曲線。五顏六色,花樣百出,不一而足,儘管服裝款式各異、色彩不同,女郎體態千變、風情萬種,但卻同樣的活力四射,性感迷人,連正在緊張工作的車隊技術人員都不時偷瞄一眼。
曾因為一襲太過香艷的爆乳裝,令得兩名冠軍候補雙雙出軌的阿雪,由於被主辦單位流著鼻血警告過,為了不製造太大的騷動,在服裝上已收斂許多,可是一出場,胸口雪嫩的膚光、肥碩的豪乳,還是掀起了一陣驚呼。
站在看臺上的小狐女,一襲超低胸的粉色連身短裙,配上同色的齊膝長靴,在胸前、領口、靴口都飾以白色的柔軟長毛,襯得傲人雙峰和豐腴大腿粉妝玉琢,格外嫵媚,將阿雪那清純無邪的少女氣質烘托無遺。放眼望去,能夠將妖艷和清純如此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的,全場除了阿雪找不出第二人來。
在一身粉色的連身短裙束縛下,阿雪那誇張的胴體美態更加展露無遺,鼓鼓酥胸好像隨時都會撐裂衣服,迸躍而出,那種驚心動魄的程度,每當她低伏下身,目光遊移場中,焦急地尋找著某些東西時,胸前就抖蕩出一片驚人的乳浪波濤,人群中更是頻頻爆出一陣既期望又失落的歎息呼聲。
但賽車場上群芳鬥艷,阿雪並不是艷冠群芳的花魁,在另外一邊,同樣有一個亮點,吸引了人們的圍觀注目。
專屬於聯邦議長的VIP看臺上,議長本身就是一個視線焦點。身為四大天女之一,月櫻無論穿些什麼,都能散發她獨特的美麗,縱然只是一襲整齊的套裝,魅力亦是顛倒眾生。
月櫻一頭金黃色的長髮,梳成髮髻盤起;水靈靈的大眼睛,典雅地顧盼四方;讓人感到著迷的,卻是她甜美的笑容,輕輕一笑間露出美麗雪白的玉齒,讓人無論遠近都如沐春風,感到一股濃濃的陽光氣息。
雖然這樣的傾城之美,欠缺了令人怦然心動的性感,不過月櫻身邊的兩名少女,卻能夠補足這樣的缺憾。
兩名賽車女郎站在最前端,迎著耀目的日光照耀下,露在銀黑色緊身皮裙下的雪白肌膚,閃閃發亮;修長雪白的大腿在超短裙的襯托下更是惹人遐想,羽族女性最為自傲的修長美腿,在銀色短裙和高跟鞋的襯托下,更有著一股誘人的魅力。
單純論姿色,她們並不能贏過阿雪,但這對相貌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姊妹,卻佔了個極大的優勢,那就是名氣。凡是金雀花聯邦的男人,絕對都聽過羽霓、羽虹的巡捕英名,而這麼一對英姿煥發的孿生姊妹,換下了正氣凜然的巡捕制服,入境隨俗地穿著性感的短裙與背心,讓眾人恣意飽覽少女的青春胴體與美腿,這根本是瘋狂地刺激起男性對名女人的性幻想。
雪白的小腹,露在上衣所包裹不到的地方,小巧的香臍吸引著人們的視線,小小的緊身超短裙,把兩姊妹的一雙雪臀勒得緊緊,其中的曲線被勾勒得一覽無遺,讓人看了有股忍不住摸上去的衝動,若不是她們兩人的巡捕身份有嚇阻作用,只怕早就有人付諸行動了。
兩雙近乎完全一樣,雪玉纖細的美腿,正是羽族美少女的特徵,和那結實的小香臀一樣,都恰到好處地惹起人們的慾望,特別是當那纖纖玉足蹬著玻璃般透明的超高高跟鞋,纖細而曲線微隆的小腿,修長、白皙晶瑩、充滿著彈力感的大腿,不用作什麼,本身就形成了一副舞蹈似的畫面。
羽霓和羽虹這樣一現身,場內的鼓噪喧嘩之聲更盛十倍,之前任何一次冠軍車手入場時,我都沒聽過這樣的歡呼聲,這實在是讓我有些啼笑皆非。
不過,和其他唯恐爭取不到群眾目光的賽車女郎相比,霓虹卻渾不在意全場男性的目光,只是急切地等待著訊號,緊繃著每一根神經,預備時機一到,立刻開始盜寶行動。
讓人等得那麼心焦,我再沒行動就說不過去,所以,也該是讓她們驚喜一下的時候了。
那麼………
◇◇◇
「你好啊,老哥。」
「嗯,夥計。」
熟悉的暗語過後,空無一人的工作站內,亮起了燈光,而後當工作站的大門開啟,在全場群眾熱烈鼓噪聲中開出的,赫然就是全無損毀的黑色賽車。
當我駕車出去,迎向室外陽光的那一刻,我完全猜得到羽霓、羽虹是何等的訝異與震驚,因為我幾個小時前也有過同樣的體驗。
那時,我推門出去,看到熟悉的黑色跑車好好地停在白起門外,一點破損的樣子都沒有,甚至還比之前更新、更好,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無法想像白起是如何做到這種奇跡,而且還發生在一夜之間。
「其實說不上什麼奇跡,阿瑪迪斯壞成那樣,就算是我也修不回去,這輛是阿瑪迪斯的試作版,阿斯拉。」
「阿、阿斯拉?」
「雖然外表看來一樣,不過,阿瑪迪斯是根據阿斯拉刪減功能後,送去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次貨,所以阿斯拉的性能不會輸給阿瑪迪斯,只是因為試作版本一開始就打算報廢,沒有進行實際測驗,我也不知道開起來會怎麼樣,你可以自己選擇要不要帶它回去。」
白起不是多話的人,就只交代了這寥寥幾句,但卻已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原來阿瑪迪斯並非出自第三新東京都市,而是出於白起之手,換句話說,白起與我那變態的老爸一直有往來,甚至很有可能,第三新東京都市的種種尖端技術,都與白起有關……
事情太過複雜,倉促間沒法深究,而我最後還是選擇承受風險,收下了白起的這份贈禮。儘管是有風險,但光看此刻我讓敵人、友方跌破眼鏡的震驚與意外,相信就值回票價了。
遠遠眺看,阿雪和羽虹顯得非常激動,如果不是因為環境特殊,她們可能直接撲過來擁抱我,而我雖然看不見方仔的表情,但正在台上致詞的心禪賊禿,聲音卻突然抖了一下,實在是聽得很爽。
「……今天的車賽,有著很多的意義,不只是表面上的意義……」
站在看臺上,心禪賊禿似乎有些中氣不足,聽說他前幾日受了風寒,身體狀況不佳,但我相信那都是惑人耳目的障眼法。
「所有的勝負、榮辱、正邪,都會在這場車賽中分曉,老衲誠摯地希望,參與車賽的各位能夠善自珍重,別作出令自己後悔一世的決定,亦希望在這場車賽之後,所有的事都能歸於和平,歸於寧靜。」
冠冕堂皇的話語,掩飾其邪惡的企圖,但卻換來全場的瘋狂鼓掌,所有人都向這名宗教領袖致最高敬意。而不管他心裡在想什麼,這場車賽最終還是在號角聲中展開。
「嗚嗚嗚嗚嗚」
等待許久的我夾雜在車陣當中,心裡發誓必會要這賊禿痛悔不已,他使盡卑鄙手段,就是為了不讓我參賽,現在我取得籌碼,重新回到賽車場上,就輪到我絕地大反攻,老賊禿既然害我不死,就輪到我要給他好看了。
白起說,阿斯拉是阿瑪迪斯的原始版本,但各方面的性能與功能卻只有更周全。到底多了什麼功能,他並沒有細說,不過駕馭起來的流暢度,卻比阿瑪迪斯更佳。
所有車輛一起出發時,我是夾雜在車陣裡頭,一時間沒法把速度提升到極速,之前我都是利用阿瑪迪斯的精密計算,用閃電似的連續直角,高速超車,但同樣的動作用阿斯拉來進行,就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半彎,在兼顧精細的同時,又非常流暢,看來非常的遊刃有餘。
駕駛阿瑪迪斯,會覺得自己正踏在一個孤高的顛峰上,往前闖越一個個新的極限,但駕駛阿斯拉卻是一個不同的感受,它的每個動作與功能都行有餘力,彷彿「極限」這個字眼全不存在,只要駕駛著它,就有無限的可能。
(白起那傢夥真是天才,這種東西都造得出來,這份禮物夠帥了。)
與我一同奔馳在跑道上的車手雖眾,但其中的九成九都是庸才,之前的比賽裡追不上我,現在更沒有本事與我競爭,超加速裝置還沒啟動,我已輕易將他們甩開,其中有些心懷不軌的奸險之徒,仍打著試圖攻擊車體的蠢主意,但我幾下甩尾,車體週遭的狂捲氣流形成風暴,一下子就把他們搞得車毀人亡。
(嘿,這一招可不是只有碧安卡會用,只要能製造氣流的強烈對差,這種小風暴輕而易舉就能製造出來。)
連連擺平了幾組競爭對手,我卻仍陷身在重重車陣之中,這是樹大招風的結果,我成了人們主要攻擊的對象。本來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麼,但胸口的一陣隱痛讓我警覺到,這場車賽必須要速戰速決。
阿斯拉與阿瑪迪斯是同屬一個系統的作品,同樣是搾取駕駛人的元氣,轉化為車子的動力。阿斯拉的性能比阿瑪迪斯更優異,對體力的耗損也是更強,本來我還有自信能撐住,但昨晚被心劍神尼所傷,我胸口痛得厲害,如果車賽的時間拖得太久,元氣耗損將影響肉體,會導致傷勢迅速惡化,搞不好的話,甚至還會致命。
身陷在車陣中,前面還有好多輛車子攔路,碧安卡早就領先在最前頭奔馳,盡可能拉開與我們之間的距離,這些我倒是不在意,但真正要命的是,方仔的八駿龍車正從後頭以高速飆近,馬上就會超越我,而他旺盛的戰意如烈火般熾熱,我絕不懷疑他在與我錯身而過的時候,會無視規則地順手給我一劍。
(媽的,你不把規則看在眼裡了嗎?好,老子也豁出去陪你,幹大事總是要轟轟烈烈,方仔,我現在就替你開一條血路,夠膽就跟上來!)
對自己身體狀況的擔憂、極速奔馳的高度緊繃感,激起了我的原始野性,把心一橫,決定拋開一切顧忌,悍然發動阿斯拉的加速系統。
「第二象限封印解除,兩段式變形開始操作,進度30%。」
「引擎跳火,原地速度調節,進度55%。」
「渦輪順利增壓,車體變形,進度97%。」
「進度100%,太陽神之翼,啟動!」
阿斯拉的變形速度,比阿瑪迪斯更快,整個車體變形的流程幾乎在瞬間完成,尾翼綻放出一縷強光,眨眼之間,整個黑色車體就化作一道熊熊火焰,用超越聲音的高速,朝前方飆衝出去。
原本橫攔在阿斯拉前方的百多名競爭者,連人帶車,全都變成太陽神之翼的犧牲祭禮,在熾天之翼狂掃過的一剎那,他們先是被強大的衝擊波命中,粉身碎骨,成為向四方飆灑的血雨,跟著又被高溫的火焰所焚化,當阿斯拉飆過,跑道上染成一片焦黑與赤紅交雜的血路。
百多條人命在競爭中被消滅,令人髮指的殘忍暴行,卻引起全場觀眾一陣狂熱歡呼。最後一場的車賽,勝負即將決定於此役,觀眾們的情緒早已被挑動,期待在這場最終戰役裡見到什麼永生難忘的畫面,嗜血慾望的影響下,殘酷的行為只會讓他們覺得刺激,而冠軍候補者的所作所為,則是被視為英雄,這就是我耳邊歡呼聲的由來。
太陽神之翼一經發動,車子就只能直線狂飆,碰上連續彎道或是巖壁之類的阻礙地形,就是撞山這種愚蠢的死法,所以過去我都不敢過早發動太陽神之翼,只能等到穿越障礙之後,最終的直線地形,才靠超加速裝置決定勝負。不過,從白起手上接受阿斯拉的那一刻起,我就有種感覺,曉得阿斯拉能夠做到的比阿瑪迪斯更多。
因為信任這種感覺,我決定在最後大賽中狠狠賭上一鋪,而這預感更化作實質成果,阿斯拉的能耐似乎無止無盡,若非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一輛賽車在超高速奔馳的同時,居然能像小溪流水般彎彎曲曲地閃繞障礙。
不可思議的技巧,就在阿斯拉的車輪下做到。能夠把車子性能發揮到這種程度,除了種種外部機能外,車子本身的「靈魂」,那個系統相信是關鍵,阿斯拉所載的零式系統,補完了阿瑪迪斯上被刻意刪除的部分,從太陽神之翼發動的那一刻起,我眼中所見再也不是實際景物,全都變成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每一個與我競爭的車手,我都看得到他們的表情、他們的焦急、他們對於勝利的渴望與執著,甚至還聽得見他們的吶喊,這套零式系統把他們的意志都傳達給我了。
(這種感覺……就是零的領域嗎?)
生與死,在勝負的極限爭奪中,綻放出最耀眼的燦爛火花,各方選手用他們的生命與意志,為這場賽事留下了動人的紀錄詩篇,而當競爭到了最白熱化的終段,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從我視線中消失,只剩下幾個熟悉的面孔,分別在我的身前與身後圍繞。
受到白骨靈車的牽制與壓制,碧安卡對我已經不造成威脅,但最使我吃驚的,卻是早該被我遠遠甩掉的方仔,竟然以不遜於太陽神之翼的高速追了上來。
這是有違常理的事,之前我們兩個人的較勁,只要我一使用超加速設備,太陽神之翼發動,方仔就被我拋得遠遠,畢竟這種超越血肉之軀的極速,他怎樣加鞭都難以追上。
然而,當阿斯拉以超越阿瑪迪斯的高速奔行,過去一直追不上阿瑪迪斯的方仔,卻能夠以不遜於我的高速逼近,這點就讓我由衷訝異。
(資料!唔,整體的心跳有古怪,不只是方仔,連那八匹怪馬也是一樣,肯定是用了某種刺激體能的手法,方仔這傢夥,這下子是賭命來陪我玩了。)
賭上性命的覺悟,果然不能小看,方仔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好強,彷彿是一頭全盛時期的無敵猛獸,張牙舞爪地向我撲擊噬來。
與方仔正面衝突,他若鼓上第七級力量,我就勝算渺然,最安穩的方法還是趁他逼近之前加速甩開,但太陽神之翼早已開啟,速度也到了所能提升的極限,如果要再行突破,需要更強大的能量,這點我卻給不出來。
面對方仔這樣的強敵,容不下半點的遲疑,我這麼一下耽擱,就被他高速拉近了距離。當我進入他劍氣攻擊範圍,滿天劍氣猶如點點星雨,密集砸落在阿斯拉的車體上。
有過對付阿瑪迪斯的經驗,方青書的劍擊又強又準,赫然已經提升到第七級力量,倘若是原版的阿瑪迪斯,可能這一下就被他毀去三分之一,但阿斯拉卻及時張設能量護罩,撐住了方青書的第一輪劍擊,只不過已經拼了命的人表現出恐怖鬥志,竟然無視連續催勁對身體的傷害,第二輪劍擊赫然又如狂雨紛墜。
阿斯拉出自白起的設計與製造,這種程度的攻擊,能量護罩還頂得下來,只是當阿斯拉瞬間放大能源的攝取量,體力已經瀕臨竭盡的我,一口鮮血頓時猛嗆出來。
(還剩下七分鐘就到終點,媽的,真要做出犧牲嗎?)
◆ 第三章:小醜藝人.烈火英雄
車賽只剩下最後的七分鐘路程,我卻碰到最大的難關。方青書是何等人物,他豁出了性命向我挑戰,我也應該給他相同的尊重,和他賭命一戰,拚個勝負才對………如果我也有第七級力量的話。
與五大最強者的力量,僅有一線之隔,儘管這條線的鴻溝很大,可是當日天河雪瓊以第七級力量斬蛟屠龍,那畫面我仍歷歷在目,方青書把力量催上第七級,假如不是阿斯拉的能量護罩了得,我早就車毀人亡了。
可是發動護罩也需要能量,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能量還是得由我供給。本來我都是盡量讓腦中充滿綺念,肉體處在亢奮的狀態下,透過淫術魔法搾取性慾能量,能夠發出比常人更多數倍的精氣,但那到底不是無窮無盡,昨晚又來不及借由交合汲取女性精氣,現在緊要關頭就出現問題。
我腦海裡一直盤旋著女性胴體的美麗畫面,阿雪的肥碩巨乳、霓虹的秀美長腿、月櫻的冰肌玉骨,還有李華梅每次迎向高潮時的激烈呻吟,這些畫面平時都會讓我體熱如熾,但現在都失去了作用,我只感到無比的疲憊,而阿斯拉在得不到充足的能量供給後,竟轉向吸搾我的血肉精元,讓我身體急遽衰弱下去,胸口傷處一陣劇痛,一口血噴咳出來。
除了內在危機,外部威脅也迫在眉睫,方青書很清楚不能讓我有發揮速度優勢的機會,打定主意要和我在力量上比高低,無孔不入的劍氣如驟雨紛墜,瘋狂擊打在阿斯拉的能量力場上,要在去到終點前將車破壞。比賽進行到這種地步,已經根本不是賽車,而是比武了,但若真是比武,我又怎麼比得過方青書了?
這時,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那是白起交付車子給我的時候,所提出的特異策略:如若情況危急,我可以使用地獄淫神,以召喚獸發動黑暗祭禮,犧牲它們,將能源轉給阿斯拉,那麼阿斯拉的內蓄能量就會陡增一倍,無論速度或是其他功能都會增強,但這方法對肉體負擔不小,對車體的負荷更大,高速行駛下貿然使用,很可能一發動車子就解體了。
「砰!」
再一記重擊壓向阿斯拉,險些就讓我高速過彎失敗,撞上山壁,全仗力場護罩擠碎山石,這才沒有車毀人亡,情形已經讓我再沒有猶豫空間,終於出手孤注一擲。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凰血牝蜂!」
水火魔蛛在昨天晚上的戰鬥中,被心劍神尼一招粉碎,至今還沒滿一日,無法重新召喚,我唯有召喚凰血牝蜂,把這頭我目前唯一能自由使喚的召喚獸作為祭禮,奉獻給阿斯拉。
「嘟!嘟!嘟!」
幾下奇異聲響後,阿斯拉的系統作出回應。
「第三象限封印解除,同步率96%。」
「最強出力增加200%,LCL瀕臨負荷點。」
我所聽不懂的機械式語音響過後,阿斯拉陡然一震,籠罩整輛車的能量力場大放光明,熾烈的金光照亮四面八方,力量猝增一倍,不只是盡數攔擋下方青書的攻擊,甚至還發出強大的反震力,把他的劍氣全數震潰後亂掃出去,拉車的八匹赤須龍馬頓受波及,有三匹還為此受創,血染黃沙。
赤須龍馬的速度一慢,一度被壓制下來的阿斯拉就得到機會,再次賣力奔馳,雙方的距離一下子就拉開,我方自歡喜,突然聽見後方響起一聲怒吼。
「喝!」
震耳欲聾的大喝聲中,我陡覺後方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直逼而來,透過系統一看,赫然見到方青書不知吃了什麼猛藥,全身氣勢千百倍地遽增,上半身的衣衫爆碎,渾身是勁地策馬追來。
神駿的八騎踏蹄如飛,人馬合一,爆發出不可能的極速,瞬間又把我們雙方的距離拉近,甚至還有要超越我的跡象。
(這、這怎麼可能了?剛剛方仔的速度,就已經是拼上性命迫出來的,現在又更快了一倍,這種事就算他透出了性命也沒可能啊,難道……這世上真有神跡?)
我腦裡一片混亂,但零式系統卻替我歸納搜索著理由,很快得出結論。在阿斯拉的特寫螢幕上,赫然有一道肉眼所看不到的能量氣流,浩瀚充沛,自雲端天頂灌輸入方青書體內,令他短暫突破界限,爆發出遠勝平時的力量,締造奇跡。
整個賽車過程都被嚴密監控,更別說全場還有幾萬雙眼睛在看,要用灌頂輸功的方式暗助卻不被察覺,來者肯定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我幾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而在「零的領域」內,我赫然看見方青書正氣凜然的身影之後,浮現一個更為巨大的燦爛光影。
心劍神尼!
戴著紫色面具的心劍神尼,在雲端誦經結印,巨大的身影充塞整個空間,彷彿宣示能主宰著一切,驀地,心劍神尼雙目一睜,沛然能量灌頂輸送,方青書的速度不可思議地再度提升,瞬間直逼過來,也不曉得他是怎麼做到,璀璨的黃金劍氣怒沖斗霄,斬砸落下。
「碰。」
一聲巨響,阿斯拉劇烈搖晃起來,我駭然發現車子尾端被劈了一道長長裂口,只要劍氣再長個一尺半,那就連我也斬了。剎時間,我明白了方青書的想法,他不能肯定我要奪取的獎項,所以就算贏了我也沒意義,最保險的辦法,就是毀掉車子讓我退出比賽。
(可惡!明明就快到了,只要再支撐幾分鐘,我就可以跑回去了,媽的!)
只剩下四分鐘的路程,甚至隱約可以看到前方有人在揮旗,但看似很近的終點,現在卻遠如天涯,因為阿斯拉受創之後速度大減,而方青書的第二劍很快就會來,第八級力量的黃金劍氣,一劍就足以讓阿斯拉支離破碎,我根本沒有到終點的機會。
(只有再拼一次了,可是水火魔蛛叫不出,凰血牝蜂又已經犧牲掉了,我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祭的?)
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可是當我下定決心,要拿閻羅屍螳施行黑暗祭禮時,幾乎是召喚咒文才一念,萬針齊刺的強烈劇痛就襲向頭部,痛得我眼前發黑,大股鮮血猛從口鼻溢出。
劇痛攻腦,車尾受損,阿斯拉陡然間失去操控,碰向旁邊的山石,擦出好長一列火花,我頭痛欲裂,好不容易維持住意識清醒,咬牙想把車子穩住,但眼睛才一睜,燦爛耀眼的金光遮蔽我整個視線,方青書的第二擊已然發出,朝阿斯拉削斬過來。
如無意外,失去力場護罩的阿斯拉,會在與第八級力量接觸的瞬間盡毀,而我就算不死也會落得重傷的收場,偏生此刻除了束手待斃,我根本找不到其他的辦法。
(功敗垂成,就是這個德性了,阿起,你的傑作也只能幫我幫到這裡……)
腦中泛起了這個念頭,我被強烈的挫折感攫住身心,已經絕望的瞬間,前方的燦爛金光中有樣東西漸漸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穿著賽車女郎服的金髮女神,正站在終點線旁邊的高台上,對著即將誕生的冠軍揮舞方格大旗。
一幕具有祝福意義的景象,卻不知為何讓我覺得很親切、很溫暖,彷彿看到了母親的懷抱,而這種熟悉的感覺,卻讓我驀地清醒過來,感受不到大腦的劇痛,看清楚了那個揮舞方格旗的金髮女神。
月櫻!
真的是她!
身為金雀花聯邦議長的她,褪下了套裝華服,換穿上一件白底桃紅邊的半身馬甲式連身裙,身上一白一紅亮面皮革材質的部份,在陽光的映照下,讓她那性感的婀娜嬌軀顯得格外搶眼。
上半身露肩半罩杯的設計,罩杯中間用皮繩緊縛,集中烘托,形成引人入勝的深邃乳溝,而一雙豐滿如桃的雪白圓乳,隨著她用力揮動大旗的動作,不停上下興奮地跳躍時,立即形成一波波的乳浪,侵襲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目光。
從兩個半罩杯向下沿伸的兩條銀白亮面皮革,以倒V字型的剪裁,在她肚臍眼下放二寸交集,消失在腰際上的硬質迷你短裙內,而兩條銀白色皮革的中間所裸露的雪白肌膚,卻被桃紅色交叉的繩結遮掩,自然形成菱形鏤空的設計。如此心細的巧思,不但增添了一份神秘感,更多了引人遐思的空間。
從這角度遠遠看月櫻的正面時,彷彿看到一尊性感女神,用身體寫著勝利的「V」形字樣,幫著我加油打氣,當她在揮旗動作中偶一側身,露出無布料遮掩的雪白背脊,以及她下半身那件,短到只遮住大腿根部的超短迷你裙,隨風揚起的劍形短裙擺,正好出賣了她彈翹的迷人臀瓣。
這樣火辣辣的一幕,在全場無數雄性生物的鼓噪聲中,對我造成了強大的刺激,口鼻之中橫流的鮮血頓時止住,全部往下匯流到我雙腿之間,怒勃而起。
強烈的誘惑與衝擊,幾乎讓我理智盡失,不過,我腦中還依稀記得一件事:不管月櫻是怎麼得知我身陷危機,也不管月櫻事後預備怎樣交代,她以堂堂金雀花聯邦議長之尊,在百萬國民眾目睽睽之下,換上賽車女郎的性感打扮,為我搖旗加油,勢必會在之後引起軒然大波,但這就是她對我的付出與犧牲。
「小弟!你要加油,姊姊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方格旗幟翻飛中,月櫻堅定的眼神,彷彿就在對我傳達這樣的訊息。秋月天女的美乳翹臀、性感的賽車女郎服,還有她令人動容的款款深情,全都在她揮舞方格大旗的動作中傳遞過來,剎時間,一股不知如何解釋的力量,自我體內深處湧出,令我無視腦部的劇痛,把召喚過程完成。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閻羅屍螳!」
我所能操控的最強召喚獸,經過黑暗祭禮轉化能量,赫然爆發出不可思議的效果,儀表板上冒出火花,跟著就發出尖銳的鳴叫。
「WARNING!WARNING!」
「同步率400%!」
我不清楚這個同步率到底有何意義,可是一下子飆破百分百的結果,就是把阿斯拉所有的潛能全數開發迫出,整輛車赫然再生異變。一陣強烈的精神衝擊,讓我與阿斯拉進一步結合,卻也喪失對車子的操作權,在連串的機械運作聲響中,阿斯拉竟然「活」了過來!
歷屆一級方程序大賽車中,恐怕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麼荒唐的事:賽車在萬眾矚目下變化,前輪內凹,伸展出手臂;車體前端翻轉,露出頭部;車尾轉動,變成一雙踩著車輪的鋼腿,由一輛賽車變成了腳踩車輪的機械金剛!
敘述費時,整個過程其實是在極短時間發生,全場觀眾幾乎才看到方青書揮手,黃金巨劍淩空斬向黑色車體,「阿瑪迪斯」就變成了一架黑色機械人,雙臂閃電一拍,居然用空手奪白刃的技巧,夾住了劈斬下來的黃金劍氣。
「嚎」
一聲曾經響徹阿里布達、伊斯塔邊境的恐怖嚎叫,同樣迴響於華盛頓的賽車場內。儘管體型小得多,可是這架黑色機械人所仰首發出的淒絕嚎叫,就與當日「天鷹號」的叫聲一般無二,激烈震撼著全場觀眾的視聽。
「嚎」
連續兩聲怒嚎,向在場人類詔告著它的甦醒與存在,阿斯拉同時也展現了它的能耐,雙掌一合,硬生生將黃金劍氣迫爆,趁著敵人受此影響真氣不順的當口,十指平舉,無數鐵彈瘋狂掃射過去。
方青書乍臨襲擊,腰間長劍出鞘,劍飛如虹,將數百發子彈盡數攔截擋下,沒有傷到八駿座騎,展現一流劍技,可是當阿斯拉挺起胸膛,V字形的金剛火焰狂燒而來,面對這極度強大的高溫衝擊,方青書仗劍橫擋,口誦梵字經文,一層黃金氣牆將八駿整個籠罩護住,不受火焰衝擊,但被擋卸開的高溫熱浪卻往外散去,把附近化為熊熊火海,一些走避不及的工作人員與倒楣車手,立刻就被燒成焦炭。
過了初一,還有十五。阿斯拉的攻擊接踵而來,金剛火焰一被擋住,機槍再次瘋狂掃射,但這次除了數百發子彈,還有兩道自雙眼射出的「原子光熱線」,攻破黃金氣罩的防護,在方青書錯愕的驚叫聲中,貫穿了他的左肩,傷口瞬間燒灼焦黑,連血也流不出半滴。
近乎第八級的絕世力量,卻仍擋不住阿斯拉詭變百出的攻擊手段,方青書顯是難以置信,但沒等他靜下來思考,一個巨大的黑影卻如烏雲罩頂,出現在他眼前,如果不是他閃得及時,這一拳不只是把地上打出個三尺深洞,就連他也會粉身碎骨地喪身其中。
「嗚!」
方青書痛哼出聲,阿斯拉卻以驚人的高速閃電迫近,「Z」字形的移動軌跡,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一下閃在方青書左方,一下卻又來到右方,在高速移動中連環出擊。
有心劍神尼在背後傳功支持,方青書豈肯坐以待斃,同樣是揮劍還擊,長劍斬在阿斯拉的重拳上,飛濺點點星火。兩邊都是以快打快,一秒之內已對拼數十記,你來我往,交錯出令人目不暇給的火花,同時還以極快的速度,筆直往終點飆去。
不過,這樣高度消耗體能的比拚,鋼鐵終究是比血肉之軀佔便宜,在兩邊拼到一萬擊以後,儘管距離終點只剩下短短距離,方青書的力量卻陡然衰弱,江河日下般瘋狂低降,相反的,阿斯拉卻得勢不饒人,瘋狂重拳如雷雨驟下。
一拳跟著一拳,阿斯拉橫臂掃出的這一擊,已傷的方青書攔截不住,雖然發出劍氣阻攔,但陷入暴走狀態的阿斯拉卻視劍氣如無物,鐵臂強行突破劍氣封鎖,重重掃擊在赤須龍馬上,強橫無匹的空前大力施威,領頭的四匹龍馬哼也沒來得及哼一聲,骨肉粉碎,成了四灘爆碎的血肉。
座騎慘死,方青書悲憤難當,挺劍急攻,但是阿斯拉的重拳卻迎面而來。這一次,發拳途中,擊出的手臂尾端突然噴出火焰,太陽神之翼的增速支援,讓這記重拳的殺傷力陡增五倍,強橫之至地轟殺敵人。
「排擊!」
這強絕一擊的獨有稱號,轟得方青書如流星般噴血後跌,連人帶車被這股大力後拉數十尺,雖然他之後好不容易穩住跌勢,但五臟六腑已傷,大口鮮血噴出,已無力阻止敵人前進,眼睜睜地看著那架黑色機械人像溜冰似的,踩著腳下滾輪,飆過了終點線,徒歎天意如此。
只不過,縱然是以英雄姿態奪冠,阿斯拉卻在通過終點線的瞬間,通體黑鐵發出詭異紅色,彷彿金屬被高溫燒得通紅,跟著,整個車體就被熊熊烈火給包圍,籠罩在一大片火焰中。
能夠與近乎第八級力量的強者硬碰硬,阿斯拉內部有強大的能量在運作,但它本身卻只是個倉促製成,甚至未經測試的半成品機械,這樣一輪超越極限的戰鬥,早就把它的系統、結構瘋狂破壞,支撐到終點已是奇跡,一過終點線,所有積壓的能量立即竄走,熾熱火焰與能量風暴狂襲四周,把方圓十數尺內都化作火焰地獄。
也就是這陣似曾相識的高熱,把我從深層昏迷中喚醒,只覺得自己彷彿身在滾水之中,全身每一處都是說不出的灼痛,想要呼救,卻發不出聲音來。
(唉,阿起造的東西是搞什麼啊?每次都玩火燒車……)
贏了比賽,卻碰上生命危險,這還真是劃不來,但或許人想祈求奇跡降臨,就得付出代價,擊敗有心劍神尼援手的方青書,對我而言是一件奇跡,而我現在就必須付出創造奇跡的代價了。
很奇怪的一點是,身在滾水之中,儘管痛苦,我的意識卻仍清楚,甚至還看得見車外的景象,黑色的車體,現在彷彿變成一層透明的薄膜,讓我清楚看到車外的大騷動。
許多人持著滅火道具趕來救援,但魔法也好、滅火工具也好,都無法熄滅這由純能量暴走所形成的高溫火焰,而那些嘗試闖過來救火的人們,一旦進入十尺範圍,都被火焰燒得骨焦肉爛,瞬間成灰。
沒有了我的指令,羽霓就像是一尊美肉傀儡,沒有任何的動作;羽虹雖然鼓動火勁護身,想憑著鳳凰焰之助衝進來,但卻在闖至五尺範圍後,便被能量風暴狂掃出去,連試幾次都是如此;阿雪的力量雖然更高羽虹一籌,但屬性不對,事倍功半,也是束手無策,早急出了一臉的淚水,假如不是茅延安和紫羅蘭死命拉住,她就衝到火焰裡頭來了。
同樣的情形,還有月櫻,她雖然還維持著鎮定,指揮著手下救人,但也是一副驚惶欲泣的表情。能夠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我真是幸福,不過除非擁有第七級以上的力量,否則誰都無法侵入這火焰範圍,甚至……可能要第八級以上……
(……渾……渾蛋……自己造的車子,自己不來收爛攤子嗎?難道……這小子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想藉機殺人滅口……)
彷彿是聽見了我的聲音,絕望中竟然發生奇跡。熊熊烈火中,一道人影無視高溫焚身地闖了進來,火焰纏上了他的身體,衣服也燒了起來,但他瞬間穿越能量風暴肆虐,跨越十尺距離,掠到燒得通紅的車體外。
能夠一口氣穿越十尺能量風暴,這等功力超凡入聖,當世能做到的不過寥寥數人,可是雖然他已來到近處,但我偏偏看不清楚他的面孔。
(你……你是誰?)
生死之際,送來了唯一生機,我感到一陣暖洋洋的感激,沒想到世上除了與我情孽糾葛的幾位女性之外,還有人肯在這時候浴火而來,救我性命。然而,事情卻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能量風暴的肆虐衝擊下,車門早已變形卡死,縱有千斤之力也是打不開來,那個男人雖然闖到了近處,望著通體發紅的金屬車殼,但卻是無處著手,不知所措了一會兒後,目光忽然望向緊急開啟用的外部把手。
「滋滋滋滋」
一陣刺耳的肉焦聲,那人無懼燒得通紅的金屬高溫,雙手握住門把。皮肉與燒紅的金屬相觸,立刻就發出一陣皮焦肉爛的臭氣,高溫金屬烙上了他的掌心,不過他卻恍若未覺,專注而急切地把門轉開。
這一幕,讓我整個人都驚得傻掉了,從未想過,此生此世,有一個陌生人肯如此替我付出,恍惚之中,又覺得這個人依稀有些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
(對了……我認得你,你是……娘親武神!)
被這個發現所震驚,只聽見「嘩」的一聲,門終於被拉開,在陽光與外部空氣一下子流進來,帶來生命氣息的同時,我看見了一張被燒得微黑,面上粉墨脫落大半,卻仍掛著小醜鼻子的臉。
我終於看見了救命恩人的長相,也認出了他的身份。
……………周亞炳!
◇◇◇
這一屆的一級方程序大賽車,最後是以超乎想像的轟烈形式結束,無論是場內觀眾或場外賭客,所有人都大呼精采過癮,值回票價。好笑的是,即使最後我們是用這麼血腥的方式在爭奪勝負,但本屆大賽的死傷人數總和,卻仍比不上歷屆的紀錄,這件事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車子徹底報銷,人也差點送掉性命的我,贏得了首獎,傳說中的模型彈卡爾;次獎烽火乾坤圈落在織田香手上,至於第三獎邪狼血劍,卻因為方青書在最後一場賽事中傷重退場,導致被碧安卡所得去,真是令人扼腕。
白起與我的結盟,雖然說是密約,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光是從白骨靈車在賽事中的一些動作與成績,有心人就可以看出白骨靈車與阿瑪迪斯之間,有某種默契,進而推測出幕後真相。
因此,方青書沒能得到烽火乾坤圈,對心禪賊禿來說,應該是個不小的打擊,聽說他看到方青書重傷退場的瞬間,突然口噴鮮血,暈倒在台上。這真是大快人心的消息,不過也有可能是故意讓我鬆懈的疑兵之計,因為我從月櫻那邊聽到一個消息,心禪賊禿好像在賽後對方青書交代,即使烽火乾坤圈被我們取得,也未必就能成為指證的證據。
「……其實,我這幾天也在考慮這件事,烽火乾坤圈裡的秘密,我們根本看都沒看過,也不知道詳情,單單靠這個證據去指認心禪,其實有不小的風險。最好是能夠再取得其他的有力證據,可以向人指證心禪弒師奪權的動機與過程,那就能夠說服慈航靜殿的賊禿群了。」
「可是,小弟,心燈居士已經表明,明天就會親上慈航靜殿,當著所有僧眾的面揭開秘密,距離現在已不足兩天,倉促之間,你要去哪裡再找新證據呢?」
「唔,這也正是我所擔憂的地方。」
在華盛頓的議會大堂裡,我坐在月櫻身邊,表情嚴肅地與她討論這些問題。
我身邊的女孩子雖然不少,但阿雪思慮純真簡單,羽霓幾乎沒有思考能力,羽虹的視角太過偏頗,根本不是可以商量事情的人,通常我都是與茅延安議事,不過在金雀花聯邦裡,月櫻遠比茅延安幫得上忙,再加上她政治家生涯中所培練出的智慧,我一向喜歡與她討論正事,順便摟摟抱抱,佔點手腳便宜。
月櫻的智慧,深沈而內斂,如果不刻意去探索,就絕不會發現。與她不熟悉的人,只會看到她明艷嫻雅,既有名閣閨秀的高貴端莊,又兼具鄰家女孩般的親和溫柔,為她的傾城姿容所媚惑,不會注意到她的思想與智慧,而月櫻也刻意遮掩這一點,就算是親匿如我,也是在薩拉長時間相處後,才驚愕發現這個姊姊竟有著不為人知的智慧與老練,越來越喜歡借助她的腦筋分析事物。
白起解開我記憶封印後,我曾和月櫻討論過那些事,月櫻思索良久,向我提出了一個問題。
「小弟,你的母親……會不會是鳳凰天女呢?」
這個問題,但願我能回答,可是從卡翠娜的曖昧態度,還有變態老爸到南蠻當搖滾歌手的時間來推算,恐怕有個七成可能。但鳳凰天女離奇失蹤已經十多年,我無法找她求證,倘使她真的是我母親,她到哪裡去了?為何會失蹤?
「……想不通,該不會被變態老爸給宰掉了吧?哈哈哈。」
「別這樣。小弟,這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事。」
月櫻正色斥責著我,而若我所料不錯,這幾年裡月櫻能夠奠定這樣的地位,恐怕得到第三新東京都市不小的幫助。
白起的身份,已經證實不是伊斯塔使者,而是來自海外的軍火販子。多年來,白起與其家族一直與第三新東京都市合作,這次合約到期,變更合作對象,月櫻又得到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技術支援,受委託競爭軍火代理權,從這種種跡象,月櫻和變態老爸絕不是單單合作一次,而是很長時間的往來了。
雖然受過自己父親的侵害,月櫻卻是一個很重家庭觀念的人,總是希望我和變態老爸能像正常父子一樣和好,甚至屢屢暗中撮合。我覺得她根本是異想天開,不過只要她高興,我也懶得為此與她爭辯什麼,畢竟,每個人的想法不同,都有自己做事的自由……
◆ 第四章:穢亂國會.賣友求榮
金雀花聯邦的國會山莊,是月櫻平常工作的地方,建立於山腰地帶,如果站在國會山莊的大門口,可以清楚看到對面的開闊山景:金雀花聯邦首都的著名勝景,斷背山。
我們坐在二樓的看臺上,居高下望,看到底下的議會廳中有數十排座位,正前方則是一個繪著大鷲圖騰的發言台,整個議會廳都鋪著大紅色的厚地毯。
厚厚的地毯有吸音作用,整個議會廳雖然遼闊,但卻是沈靜無聲。略嫌古舊的裝潢與擺設,因為每日都被細心的保養與維護,反而泛著美麗的光澤,像是一位年老卻充滿智慧的婆婆,向人們訴說著她走過的歷史,令人對這座議會廳滿載敬意。
金雀花聯邦的議會掌握大權,縱然是身為一國之君的大總統,若是得不到國會支持,其施政亦是舉步維艱,難有作為,所以數百年來,這座議會廳裡曾表決通過無數撼動整個大地的行動,事實上,直至今日,諸如加入國際聯盟、派兵討伐黑龍會、與伊斯坦是戰是和……等重大決定,仍是在這座廳堂中表決。
對於這座名聞遐邇的政治殿堂,我敬仰已久,今天趁著國會休會,議會廳中除了負責打掃的少數雜役外便無旁人,月櫻帶我來到國會山莊,參觀她平時工作的所在。
「姊,你平時都是在主席台上嗎?」
「嗯,多數時候是這樣,但在台上都只是做個樣子,除非碰到突發狀況,不然大多數的事情,在我還沒站上主席台之前,各黨派就已經商量好了。」
順應我的要求,月櫻特別站上了主席台,雖然沒有刻意搔首弄姿,但自信的步伐、含蓄典雅的微笑,讓她從站上主席台的那一刻起,就散發女政治家的特有魅力。
為了要帶我參觀議會,月櫻特別換上了平時的議員套裝。上半身是荷葉短袖的象牙白色絲質襯衫,但是胸前卻巧妙地利用衣服的重量,讓一片似輕實重的薄紗垂掛在胸前,形成多層次不規則的波浪縐褶美感,並且露出裡頭白色蕾絲的襯衣。
襯衫外的深藍色絲質外套,除了給人仙女般的飄逸外,更多了一分穩重的氣息,胸前那枚代表國會議員身份的金章,在燈光下閃閃發光;而下半身同色的及膝窄裙,不但完全包覆住她彈實的翹臀外,更把她下半身性感的曲線修飾得更加完美。
一頭金髮高高盤起,臉上擦抹了淡淡的粉妝,月櫻看來明艷照人,舉手投足之間的風範,既自信又神氣,與作皇家公主打扮時判若兩人,遠遠看過去,竟與調兵遣將時候的李華梅有幾分神似。
「看到左邊樓梯口垂下的那截繩子嗎?三百六十七年前,金雀花聯邦通過新就業法,僱主可以無須任何理由與補貼,解雇二十六歲以下的員工。為了向後代子孫表達對這法令的抗議與拒絕參與,六十三歲巴姆·佛朗克議員半夜在這裡懸樑自盡……」
「……主席台曾經被毀過一次。一百四十六年前,表決對索藍西亞用兵時,以方國豪議員為首的鷹派,曾對巴菲特一族的長輩丟手套,要求當眾決鬥。那位老議員當時年已八十六,是萊恩的曾曾祖父喔。」
月櫻指著議會廳內的每一處,如數家珍地仔細介紹,我看她說得高興,心裡也感慨良多。
作為一介女流,月櫻競選總統絕無希望,但她巧妙利用本身錯綜複雜的政商後援、百姓對於萊恩·巴菲特的支持與遺愛,成功統合各方資源,穩穩坐上國會之長的位置,這確實是了不起的成就,而月櫻能夠作到這一點,不曉得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辛酸,才終於有今日的揚眉吐氣。
正自慨歎,我突然發覺有點不對,本來還在附近打掃的雜役,不知何時走得一個不剩,議會廳裡一片寂靜,連負責保護月櫻的安全人員也無聲無息,偌大空間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而這正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環境。
經歷過無數風雨的我,對這情形立刻有警覺。
(不妙,有人想行刺!)
才剛剛和方青書賭命賽車過,目前正是我身體最弱的一刻,作戰對我非常不利,但為了月櫻,我立刻掏出暗藏在腰側的破魔槍,預備靠這支魔法寶貝來面對戰局。
可是,我才一掏槍,一隻溫暖白潔的柔荑立刻按放在我手上,當我愕然?起頭,不知何時走下主席台的月櫻,深情的一吻沾落在我唇上,稍碰即離,跟著,在我滿是質疑的目光下,月櫻雙頰緋紅,卻是大膽地主動與我對視,說著讓人狂喜的話語。
「……你不是一直都想看姊姊這麼穿嗎?這次大賽車辛苦你了,為了慰勞你的辛勞,姊姊今天特別準備,想在這裡……和你……幹一次。」
一段話說得吞吞吐吐,羞澀至極,但那雙燃著愛火的妙目,卻自始至終凝視著我,沒有逃避我的質疑,這種愛上了人便大膽得不顧一切的冶艷風情,讓人聽了哪還忍得下去。
就在這間議會廳的正中心,我抱著月櫻,既感激又熱情地狂吻了下去。
◇◇◇
參議院的主席台,原本是主席主持會議的所在,身為議長的月櫻平時就是站在這裡,手裡拿著傳聲的麥克風,高聲主持會議,掌控著會議的流程。
今天,她仍是站在這裡,如往常一般的端莊打扮,整整齊齊的女議員套裝,胸口的金章令人凜然生畏,一切就與平時幾無分別,真要說有什麼地方不同,那就是她臉上似笑非笑的嫵媚神情,與素來的端莊不可侵犯大異,還有被她握在柔膩掌心的不再是麥克風,而是一支又熱又硬的肉莖。
「……告訴姊姊,這幾天有沒有想姊姊?」
「何止幾天,看不到你的時候想你,看得到你的時候更想你。」
「就會耍嘴皮子,人都在你面前了,還有什麼好想的?」
「哈哈,看不到你的時候想念你,看到你的時候……想把你一口吞下去。」
聽我露骨地示愛,月櫻微嗔地白了我一眼,伸入我褲襠的柔荑用力握了一下,又柔又嫩的溫瑩觸感,光是觸摸就舒服得讓人翻白眼,再看看月櫻雙頰酡紅的羞澀表情,更是教人忍耐不住。
「姊,別只是摸嘛……」
大概是對我的要求早已有備,月櫻笑著蹲下身去,從拉鏈縫口掏出肉莖,輕啟朱唇,一口將紫紅色的肉菇吞入口中,?頭瞥了我一眼,開始品咂起來。
站在空無一人的國會廳堂內,讓穿戴整齊的女議員口舌侍奉,那種視覺上的衝擊感,就像是在婚禮上姦淫別人新娘一樣的痛快,更別說這名女議員貌若天仙,不是那種雞皮鶴髮的恐龍貨色。
越是想到這一點,我就越是亢奮,但或許是久未重玩此道,月櫻吹吮肉莖的技術略嫌生澀,牙齒老是碰到肉菇的冠狀溝,猛然一下還真是疼痛,我有些焦躁,下意識地抓過她的金髮,一挺腰身,將火熱的肉莖直直捅進月櫻口中,一直停留在她的喉嚨,然後小幅快送。
月櫻「伊……呀……」地叫了幾聲,似是知道了我的需要,也不停下說話,逕自用眼神向我示意,瞥向旁邊的主席桌,讓我坐了上去。
「唔……」
我坐上主席桌去,整個過程中,月櫻表現出相當高度的技巧,豐唇一直含著肉莖,未曾鬆開,當我坐穩後,她半跪著趴埋在我胯間,只是從我的正面換到側邊,一隻手撫摸著我的胸膛,一隻手在我鼠蹊部和睪丸間遊走,偶爾捏捏睪丸,用手捧弄著,口中卻是熟練地舔吮,多層次的連續刺激,彷彿是一場曼妙的交響樂,挽回剛才生澀表現所丟失的顏面,展現了身為夜之女王的實力。
「姊姊,你……唔……這個姿勢好刺激……」
月櫻貼在我的下腹部,只用一張嘴上下的活動,我則是調整著位置,讓她更方便使力,恣意地逗弄我。月櫻就這麼認真地舔吮著,一根根髮絲都被汗水浸濕,我可以完全感受到她口腔的熱度與幼嫩,每當我輕輕撫摸她的金髮與耳朵,她也用牙齒輕咬我的肉菇作回應。
繼續享受秋月天女的香口妙舌,是很動人的滋味,但考慮到月櫻的體力不好,不忍心讓她太累,我扶起她的頭,坐直身子,再次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發現她的香汗已經濕透絲質襯衫,心疼地撫著她的頰、她的發、她的粉肩、她的纖腰,低頭吻她的唇。
「小弟,你覺得舒服嗎?」
「爽到不行呢,姊姊,謝謝你今天為我搖旗子,如果不是有你的鼓勵,我一定跑不完全程。」
「有沒有女孩子告訴過你,你開賽車時候的樣子,好帥呢。」
「哦,是嗎?」
我笑了笑,一手偷偷伸到月櫻後腰,猛地一把將她抱起,打橫放坐在我大腿上,肉莖抵著她的及膝窄裙,沒等月櫻提出異議,左手托著她豐肥的屁股,右手卻插在她美妙的大腿縫裡,隔著白色的蕾絲褻褲,手指毫不猶豫地在她玉戶上來回按摩。金色纖毛稀疏的玉戶,肥肥、軟軟的,溫熱得像個小饅頭,而小饅頭上的奇妙一縫,恰好正容下我的一指。揉、捏、摸、撥、操,彷彿操作樂器似的熟練撩撥,頃刻之間五音俱全,體質嬌弱的月櫻如何經受得起這等挑逗,不一會兒就嬌喘連連,那條白色的蕾絲褻褲濕了一大半。
得勢不饒人,我從主席桌上下來,讓月櫻獨坐在那張木檯上,想借勢捲起她的藍色套裙,「啊!不……還不要!」白色的褻褲才一翻露,月櫻用手把裙子又扯蓋下來。
不過,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會乖乖聽姊姊話的好男人,在月櫻雙手壓蓋著裙子的時候,我手指早順著內褲邊的小縫插進去,拚命揉捏她的皺嫩蜜唇了。
之前的挑逗,冶艷女議員的肥美蚌肉早已淫蜜橫流了,我十指順著濕滑的淫液,一下一下撥逗著花房頂端的稚嫩蜜蕊。
「……別、別揉……好癢……啊……」
媚骨天生,體質遠比尋常女子更敏感百倍的月櫻,在我的連番刺激下,肥圓的屁股一聳一聳,兩隻穿高跟鞋的纖足一抖一抖,綻放著迷死人的艷媚風情。
我盤算著時候差不多到了,雙手伸到她裙子裡頭,一把就將她半透明的蕾絲內褲剝了下來。這次月櫻沒有反對,主動配合提臀曲腿,任由我把內褲從她腳上褪下。這條白色內褲早已被淫蜜染成半透明,特別是胯下的部分,點點淫蜜猛滲出來,我特別捧到鼻端,用力一嗅,果然是香氣沁人,心裡一興奮,索性把月櫻的內褲往口袋裡一塞,作為紀念。
少掉了內褲的遮掩,月櫻羞赧地坐在主席桌上,一雙玉腿八字開,兩扇朱門開闔現,玉戶之上的稀疏金絲,真是一頭火辣性感的金絲貓。我笑著把她的藍色套裙捲起到腰部以上,這樣一來,她的整個下身都赤裸在我眼前,淫蕩無比的景象,誘得人心中狂跳。
正面看去,在不甚濃密的金絲下,雪白豐肥的玉戶口,一條小小的紅縫吐著媚液,這正是我最愛的光景。我壓低身體,一把托起月櫻雪白的屁股,不管她由於頭低腳高而發出的「呵……呵……」呻吟,伸長舌頭,從下往上,從蜜唇到花蒂,來了一個長長的深情一舔。
「啊啊啊啊啊~~~~~」
剎那間,月櫻議長的嬌媚呻吟高亢穿雲,在男人不懷好意的邪惡搓弄下,渾身快感如潮湧來,讓她搖頭甩腦,髮髻墜散,一頭燦爛的金髮披垂了下來,櫻桃小口中更是「弟弟」、「小弟」地喊個不停。
整個過程中,月櫻幾乎都是閉著眼享受,任我親吻愛撫,所以並不知道我偷偷寬衣解帶,下身已經赤裸了。我悄悄趴伏下去,調整位置,將肉莖貼到我揉動她花蕊肉芽的中指邊,突然將已經堅硬的肉菇替換了中指,用肉菇頂端頂著她紅嫩的肉芽研磨著,突然的襲擊下,月櫻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咬著牙根唔唔叫著,全身像抽筋般抖動,剎時膣道內湧出乳白色的濃稠蜜液,竟已來了第一次高潮。
「小弟!唔……姊姊要死了……啊……姊姊……活不下去了……」
女性的高潮頗耗體力,我本該讓月櫻稍事休息,卻又決定趁熱打鐵,將整個舌頭都捲成一條,然後狠狠地鑽進她緊暖的膣道,用力向她的子宮裡吹入一大口熱氣,正在高潮中的月櫻,哪能承受這樣的一擊,「哎」一聲長吟,渾身扭動不已,頻頻湧出的蜜液浪潮,險些噴了我一頭一臉。
一直到了好一會兒後,月櫻才從高潮的衝擊中略醒過來,眼中回復了理性的神采,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卻輕輕扭著腰,作著媚惑人心的妖艷舉動,一手還伸往我胯下,握住了那根硬挺許久的肉莖,一雙眼中的期盼不言而喻。
「姊,想要什麼就說出來,我這個人從小就笨,你不說,我不懂的。」我故意挑逗月櫻。
「就、就是那個……」一反之前主動口交的大膽,月櫻這時羞得像是個初經人事的小女孩,連一句完整話語都說不出,或許,她也知道這反應更能讓我興奮吧。
「哪個?」
「就是雞巴,我要小弟的雞巴來愛我!」
羞澀之後的大膽,最是讓人怦然心動,特別是「雞巴」這個粗詞,從一個高貴端莊的女議員口中說出,還是在這麼具有莊嚴氣氛的國會殿堂,強烈的褻瀆感比什麼春藥都更讓人亢奮。
我的挑逗已夠,但卻想問最後一個問題。
「姊,你說我開賽車的時候很帥。就只有那時候嗎?沒有別的?」
「當然還有其他的啦,小時候姊姊幫你洗澡,你淘氣的樣子很帥;後來你說一定要接姊姊回來,雖然小小年紀,但很有男子氣概的樣子也很帥……」
月櫻輕聲說話,媚眼如絲,手裡握著我的肉莖,用一種輕得讓人心癢癢的聲音,膩聲道:「還有……你硬著東西向姊姊示威搖晃的時候,好帥,姊姊都濕透了呢。」
為了要回報月櫻的款款深情,我把月櫻抱起後,翻轉她的胴體,要她四肢趴跪在主席桌上,她依順地高高翹起那豐碩渾圓的大肥臀,在主席台的燈光下,豐滿的肉丘,有如白瓷般發出光澤;臀下狹長細小的肉溝暴露無遺,穴口濕淋的淫蜜,令赤紅色的花唇閃著晶瑩亮光,絕美的景象,我用雙手輕撫著她的肥臀,一時間竟是看得癡了。
等不到我的動作,月櫻迷人的雙眸回頭一瞥,嫵媚萬狀的凝望著我,嬌聲道︰「還不上來……」
燈下看美人,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哎呀!」
嬌哼一聲,月櫻柳眉一皺,手緊緊抓住木檯的邊緣,被身後的我雙手搭在她肥臀上,下半身用力一挺,堅硬肉莖從臀後一舉插入月櫻性感的玉戶。
月櫻縱情地前後扭晃雪臀迎合著,胴體不停前後擺動,使得兩顆豐盈如桃的乳房,在襯衫內來回搖動;我左手伸前解開襯衫扣子,進去捏揉月櫻晃動不已的乳桃,右手撫摸著她白皙細嫩、柔軟有肉的肥臀,一面向前用力挺刺,月櫻就竭力往後扭擺迎合!
即使下半身作著淫穢的交合,緊密相連,但月櫻的上半身卻仍穿戴整齊,藍色的外套、白色的襯衫,看來仍是那麼高貴嫻雅,偏生下半身淫蕩地扭著屁股,這種強烈的反差感,讓我使出了全力,代表金雀花聯邦的所有選民,對這褻瀆國會殿堂的女議長大加撻罰。
「姊姊,爽嗎?這是你工作的地方,你沒專心工作,我代替你千千萬萬的選民來處罰你。」
我太熟悉月櫻的個性,知道她天生媚骨,在特殊環境之下,受背德感的刺激,會表現得特別放蕩,彷彿一朵燦爛盛開的淫艷妖花,果然,才聽我這麼說,月櫻就扭著雪臀,嬌哼出聲。
「啊……用力處罰姊姊吧,可是……哦……千千萬萬的選民裡,姊姊只接受你來處罰……只讓你干……嗯……」
說著刺激的下流話語,成熟美艷的女議員,興奮得四肢百骸顫動不已,春情激昂、淫水直冒,肉莖在肥臀後面頂得她雙腿麻軟,艷紅的櫻桃小嘴中,頻頻發出令天下男人銷魂不已的嬌啼聲,而「卜滋!卜滋!」的抽插聲更是清脆響亮。
「喔……好舒服……姊姊舒服死了……小弟最帥了,姊姊……嗯……喜歡被帥帥的小弟幹上天去……哎喲……喔、喔……」
極樂愉悅中,月櫻歡悅無比,急促嬌喘著︰「啊!受不了啦……小弟,再快一點……美死了……好爽快……姊姊又要洩了……」
在空蕩蕩的國會大廳內,月櫻激動地大聲叫嚷,毫不在乎自己的淫蕩聲音會否傳入旁人耳中,光滑雪白的胴體加速前後狂擺,一身佈滿晶亮的汗珠。
我得意地不容她告饒,肉莖更用力的抽插,所帶來的刺激,一波波將她的情慾推向高潮尖峰,渾身酥麻、欲仙欲死,花房口兩片嫩細的蜜唇,隨著肉莖抽插翻進翻出,月櫻舒暢得全身痙攣,美穴內大量熱呼呼的淫蜜急洩,燙得我也是一陣陣酸麻難當……
月櫻星目微張,唇邊上露出了滿足和痛苦的樣子,連續多次的高潮起伏後,我發現她的花谷頻繁收縮,像一張小嘴似的大力收縮,吸吮著肉莖。
我快速抽送著,終於也把持不住,叫道︰「姊姊……喔……好爽……姊的小穴……吸得我好舒服……我也要到了……」
洩身後的月櫻,拚命?挺雪臀搖晃,在神聖的主席台上,迎合我的最後的衝刺。快感來臨剎那,我全身一暢、精門大開,滾燙的精液卜卜狂噴注滿小穴,讓她深深感受到這股強勁的熱流。
「喔、喔…………」
月櫻如癡如醉的喘息著,俯趴在主席桌上;我倒在她的美背,花房深處有如久旱田地驟逢雨水灌溉,濕潤溫暖。
「小弟………」
「嗯?」
「……姊姊之前不好意思說,但是……你每次乾姊姊的時候,都是最帥的時候,嘻。」
「呵呵,是啊,能讓女人高潮的男人,才是最帥的,姊姊,你笑起來的樣子好美。」
吻了吻月櫻含笑的眼眸,我緊緊貼在她的身後,男歡女愛,溫情款款地低聲輕訴著,彼此都達到了情感交流的極限。
◇◇◇
結束了在國會殿堂中的一場荒唐交合,我幫月櫻穿戴更衣時,她仍像平時那樣,嗔怪我弄髒了她的裙子,又扯掉了她的襯衫扣子,而我自然是嘻皮笑臉地應對,藉著幫她穿衣的機會,上下其手,或是捏捏她飽滿的乳房,或是拍兩下她渾圓白皙的粉臀。
就是這樣的嘻鬧動作,讓穿衣過程比應有時間更慢,大半天都穿不好衣服,等我們終於收拾妥當,可以離開國會大廳,卻發現時間已經是深夜了。
可能的話,我當然是希望能夠與月櫻多相處一段時間,最好是摟著她的冰肌玉骨睡上一晚,那可真是賞心悅目之至的樂事,不過,心燈居士幾個時辰後就要和我們一起親上慈航靜殿本院,揭發心禪賊禿的假面具,我不能夠在外頭耗太晚,事實上,到現在還遲遲不歸,家裡那幾個女的恐怕都等得心焦了。
「小弟……」
分別在即,月櫻卻顯得欲言又止,最後才告訴我,幾個時辰後慈航靜殿的一戰可能異常凶險,但她已經為我作了準備,委託慈航靜殿之內的人物暗中照顧,保住我的人身安全。
這句話裡透露著玄機,也讓我再次驚覺到,在這場我們與慈航靜殿的鬥爭中,我一直忽略掉月櫻手中的力量。
自始至終,月櫻都與慈航靜殿的高層人物維持著交往,那日我在她地宮中看到的背影,就是她秘密往來的對象之一。儘管月櫻從未主動表示些什麼,但我如果求助於她,肯定能在慈航靜殿內部獲得其他助益。
月櫻敢保障我的人身安全,應該是已經通過她的人脈,讓慈航靜殿的高僧許下承諾,不對我動手了吧?這確實是一張讓人放心的王牌,不過,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還真是不怎麼好。
「小弟,你不高興嗎?」
「沒有,怎麼會呢。」
笑著搖搖頭,我與月櫻告辭,約定幾個時辰後在慈航靜殿本院見面,而當我離開的時候,白起也派人送來了烽火乾坤圈,讓我順便帶回去。
烽火乾坤圈入手,這件上古神器威力無窮,光是握在手裡,就能感覺到它所蘊含的不凡力量,但我現在看重的,不是它的力量與潛能,而是它所隱藏的秘密,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就打開來看,但為了保持烽火乾坤圈上的封印完整,必須等到幾個時辰後,在具有公信力的證人檢查過後,才能當眾打開,否則心禪賊禿一定指責我們把秘密文件掉包,難以取信於人。
回去的時間頗晚了,我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回到自己的住房,本以為阿雪會守在房裡頭,卻沒想到除了她以外,羽虹也和她坐在一起說話。
兩女的感情不錯,這一點我也很高興,從房子後頭繞過去,卻聽到一陣敲門聲打斷她們兩個的談話。
是男人?誰在這時後來勾引我的女人?我要閹掉他!
「約翰回來了嗎?」
呃,大叔這個時候跑來作什麼?三更半夜的,他不和心燈居士湊桌打麻將,跑到這邊找我,莫非有什麼不良企圖?
想聽聽看茅延安找我有什麼事,我躲在窗邊,刻意沒有進門,卻聽到茅延安發現我未歸,本想馬上離開,卻又好像遲疑著什麼事,最後「噗」的一聲悶響,似乎是羽虹跪了下去,然後茅延安一聲長歎。
(為什麼女人跪下去以後,男人會歎氣?難道在口交?這對姦夫淫婦當我死了嗎?可惱啊!)
心裡惱火,我卻聽茅延安在長歎一聲後,突然胡言亂語起來,說什麼原本他來找我,是想說一個故事,但既然我不在,他說給羽虹、阿雪聽也是一樣,只是這個故事他可能用來寫書,所以請羽虹和阿雪替他保密,不要告訴別人,否則書就沒得賣了。
羽虹根本就沒心情聽故事,出言拒絕,但茅延安卻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要先說明,這是別人的事,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喔。」
「大叔,我們關心的不是這件事,明天我們就要與心師伯對質了,請你幫助我們!」
「這件事是我朋友的秘密,我答應過他不告訴別人的,現在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的人喔。」
不夠清楚茅延安的為人,羽虹聽不懂茅延安的話,但已經聽過類似話語兩次的我,聞言渾身一震,知道茅延安來找我是作什麼了。
……在決戰前夕,茅延安終於決定棄暗投明,出賣他的老朋友心禪禿賊。
◆ 第五章:一步江湖.永不回頭
冗長的賽車歷程,終於有個了結後,我們終於抵達了此行的最終點,慈航靜殿本院的大門。
「做好準備了嗎?我們一踏進去,就不能回頭囉。」
進門之前,我這麼對身邊的羽虹說話,她頗吃驚地瞪了我一眼,似是認為都已經到了這裡,還想要退縮,這種事情怎麼樣都說不過去。
「你要想清楚啊,就算我們能成功指證心禪賊禿,他會老實俯首認罪嗎?最後肯定是一場惡鬥,我看心劍賊尼姑立場曖昧,前天還假公濟私打我一掌,多半已經被心禪收買過去,靠攏在他那邊了,心禪與心劍兩邊聯手,我們恐怕九死一生啊。」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無悔!」
揪著我的衣領,羽虹的表情無比認真,「我此生最大的志願,就是剷除邪惡,揚立正氣,無論有多危險,我都絕不退縮,此刻邪惡的源頭就在眼前,你怎麼能要我視而不見,在這種時候退縮回去?」
少女碧綠的眼眸閃閃發光,彷彿燃起了兩道綠色的火焰,充滿生氣勃勃的美感,瞬間震懾人心,讓我說不出話來。事實上,一直到許多年以後,只要我閉上眼睛,羽虹這一刻的執著表情,就像深深燒烙在我視網膜一樣,清晰可見,永世不忘。
「知道了,我不阻攔你,你自己小心吧。」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說,月櫻已經替我作了安全保險,有自信全身而退,若非如此,我就傚法那個臨陣脫逃的茅延安,一大清早咳嗽裝病,死也不身赴險地,自找麻煩。
其實我不明白茅延安如此膽怯的理由,因為他提供的情報,頂多只有落井下石的作用,起不了決定性影響,如果我們沒有取得烽火乾坤圈內的證據,說出來只會引人訕笑,畢竟他說的那樁愛情故事,聽起來很像是小說題材,卻難以論屬罪狀。
舉目望去,在我的身邊,是這次與我同闖心禪老巢的同伴。
羽霓神采奕奕,說著與妹妹異口同聲的正氣話語,如果是從前,那確實是兩名具有殉道者精神的少女齊聲而呼,但現在我卻知道,在那美麗的少女肉體之下,根本沒有所謂的靈魂,之所以附和妹妹,擺出正氣凜然的姿態,那不過是反射動作而已。
心燈居士手摸鬍鬚,大袖飄飄,看來彷彿圖畫中人,難怪雖屆中年,卻有那麼多女人為他傾倒,不過他現在的表情異常凝重,目不斜視地看著正前方的寺門,似乎很擔憂等一下翻臉之後的激鬥。
阿雪站在我身邊,雖然沒有說一句話,卻是情深款款地凝視著我,手裡拿著造型奇特的裸女魔杖,換上一身神秘而性感的魔法師袍,說明了她已經做好戰鬥準備,平時搖來搖去的狐狸尾巴,這時也平順地垂在臀後,滿心緊張不言而喻。
紫羅蘭看來還是一副很派不上用場的樣子,不過這頭豹子繞著我晃過來又晃過去,比平常親暱得多,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預感到大難將至,靠在我這邊生存機率高一點。
五人一豹,扣除那個臨陣脫逃的茅延安不談,這就是我們小隊的所有實力,而在我們身後,跟隨著數十名佛門高僧、江湖名宿,再往下的階梯上,還有一大堆我看不清面孔,卻鼓噪不休的吵雜人們,通稱為「江湖正義人士」,最大特徵是聒噪、沒本事,愛主持江湖正義與沒事起哄,每次江湖上有魔頭出世,都會屠殺他們以顯示本領高強,而這批江湖正義人士雖然總是死傷慘重,卻都擁有蟑螂一般的生命力,每當以為他們已被殺盡,他們又從江湖各角落一窩蜂地冒出來,最後總能踩在大魔頭的屍體上高歌慶祝。
這種見高拜,見低就踩,生命力異常頑強的蟑螂生物,我平時敬而遠之,但今天要討伐大魔頭,卻得要借助他們的力量。千夫所指,無病而死,只要心禪還戴著偽君子的假面具,這些蟑螂生物的指責就對他有壓力,另外,心禪翻臉殺人的時候,起碼……這些傢夥可以當肉盾,讓我們有機會跑吧。
自從我們把心禪的邪惡奸謀告諸天下,金雀花聯邦之內的質疑、反對聲浪就越來越大,到了我們取得烽火乾坤圈,宣示要當眾開啟乾坤圈內的秘密,揭穿心禪的真面目,這個聲浪就有如海嘯掀波,怒湧直比天高,不但大批之前觀望的牆頭草份子倒到我們這邊,就連那些無聊透頂的江湖正義人士都加入聲討隊伍,要求主持正義,浩浩蕩蕩的一大批,不下數千人的盛大人龍,在通往慈航靜殿本院的山道階梯上排開。
「臭賊禿假仁假義!」
「心禪老賊下台!下台!」
「騙了我們這麼多年,你還好意思繼續當方丈嗎?無恥!」
「心禪賊禿吃人夠夠!」
這麼大的場面、這麼多人聲勢鼎沸地上山討伐,該說是慈航靜殿數百年內絕無僅有的重大危機,如果真的因此搞到方丈倒台,那更是千年來首見的大醜聞,所以寺門口一眾僧侶,表情嚴肅地排成兩列,看著我們這一大票人直闖進來。
「鐺……鐺……鐺……」
響亮的鐘聲,清澈激越,聲聞千里,遠遠地傳了出去,將數千人的鼓噪之聲全壓下去,大鐘聲裡所蘊含的深厚內力,更讓人們耳中嗡嗡作響,相顧色變,意識到慈航靜殿始終是當世第一大派,寺中高手如雲,這一趟可不是郊遊遠足,一個不小心,隨時會連命也賠上。
「阿彌陀佛!諸位,人的一生,有孽緣也有善緣啊。」
悠揚鐘聲中,心禪在正殿現身,兩道長眉低低垂下,瞧來是一臉愁苦之色,但聲音裡頭卻聽不出什麼沈重感,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們,一雙目光先是瞄向我,再來是阿雪,最後則是凝視著他的師弟心燈居士。
我留意四周,發現最能夠影響全場勢力消長的關鍵人物,心劍神尼,並沒有出現在場,看來暫時還是維持著中立的立場,讓人可以稍稍安心。
相較於我們這邊的聲勢浩大,心禪賊禿則是擺出了一副哀兵的姿態,寺裡的長老香宿為了表示公正,站在我們雙方的中央,心禪獨自坐在蒲團上,堂堂的一派掌門,身前卻只有他的幾名親傳弟子,以方青書為首,守護著他們的師父。
我記得心禪收的徒弟不少,縱使沒有百人,幾十個總是跑不掉,但此刻守在他身前的只有五人,其餘的不是為了表示公正,就是直接表明不願「同流合汙」,全都閃得遠遠的。
?頭仰望,心禪的臉色蒼白,彷彿身染重病,而方青書雖然經過回復咒文治療,但身上仍纏著繃帶,連拔劍都改為左手,師徒兩人竟是一副窮途末路的淒慘樣子。
德高望重的慈航靜殿方丈,居然落得這等模樣,我們身後的群眾不禁為之嘩然,又嚷了起來,我暗叫不妙,連忙挺身而出,展開罵陣,斥責心禪老賊禿面黑心黑,貌醜如豬,卑鄙如狗之類的亂罵一通,而方青書也出來守護恩師,表示無論怎樣都相信恩師的清白,請各路英雄不要被奸人挑撥。
「奸人?誰是奸人?方仔你是在說我嗎?」
「難道你能否認嗎?」
「哼!我當然……當然不能。」
過去幹的壞事太多,劣跡斑斑,要辯說我不是奸人,大概也沒人肯相信,更別說連串舊帳抖起來,後頭的江湖正義人士恐怕都要翻臉,追究我這個傳說中的黑龍會奸細。
不能在這種話題上多扯,浪費時間,我果斷地把話題引入重心,表示方青書口口聲聲說心禪無辜,口說無憑,但我們指責心禪為了掩飾出身,辣手弒師在先,殘害同門在後,卻是有真憑實據,現在請天下英雄作個公證,看看我們所展露的證據。
「阿雪!」
我舉起烽火乾坤圈,古樸的蟠龍外型,由奇異的金屬鑄造而成,發著暗青、赤紅兩色交雜的豪光,從我灌入魔法力的那一刻起,豪光大盛,全場群眾所佩帶的兵器嗡嗡作響,彷彿在向這件創世聖器致敬。
當年慈航靜殿的先人,是如何開啟烽火乾坤圈,把秘密封藏於內,這點我並不瞭解,不過以現在的技術來說,七大創世聖器幾乎是不可能損毀,等同永恆的存在,想開啟烽火乾坤圈,只有利用七聖器彼此之間的共鳴呼應。
烽火乾坤圈、賢者手環、斬龍之刃、大日天鏡,還有已失落的聖者之杖,七大創世聖器我已經知道其五,入手其三。賢者手環自從被白起施加封印後,至今我解不下來,如果我有那個力量,是可以憑賢者手環的共鳴,開啟烽火乾坤圈,不過我個人力量未足,開啟烽火乾坤圈的任務,只好交給阿雪。
南蠻一役,在沒法解釋的奇跡中,阿雪把大日天鏡同化於體內,更在之後借助大日天鏡吸納成千上萬的陰魂入體,成為當世一等一的死靈大師。成千上萬的死靈雖是厲害,但啟動大日天鏡,直接把敵人吞噬吸滅的技巧,那才是真正的滅絕性殺著,在過去一年裡,我常常訓練阿雪試著運用這一招,雖然還不能操控,但卻已經略有小成。
當阿雪平舉雙掌,凝聚起魔力,整個人陡然籠罩在一片血光當中,身上魔法師袍的特殊材質,開始對週身魔力輔佐增幅,讓阿雪易於凝神聚力,把本身的魔力一再推上顛峰。
「怎、怎麼回事?」
「天怎麼一下子黑了?」
「好濃的血腥味啊!」
強大的魔力運行,形成力場,陣陣強風狂掃出去,所有人都覺得氣息不順,呼吸維艱,修為弱一些的甚至站立不穩,被強風掃得跌倒在地,而當魔力推升到顛峰,血光凝聚成柱,以阿雪為中心直射天上。
數十道隱隱約約的淡影子,在血光柱周圍出現,繞成了一圈,一群背後生著鮮紅羽翼的女童,赤裸著幼小的軀體,籠罩在濃濃的血光當中。四十九名羽族女童,拍振血翼,以血柱為中心,圍繞成三個同心圓,合聲唱起了歌謠,召喚出被三個圓形法陣圍在當中的大日天鏡。
久違的大日天鏡,散發著森森鬼氣,金屬表面泛著汙血似的猙獰赤芒,無數陰魂飛旋在鏡台上,發著尖銳的悲鳴,同一時間,全場所有的金屬鑄物,包括烽火乾坤圈在內,開始激烈震動,像是會碎鐵裂鋼般鳴叫起來。
種種天愁地慘的恐怖景象,並沒有能夠維持太久,因為阿雪的魔力並不足以真正驅動大日天鏡,能夠把這些前奏效應運使到此,已是極限,在大日天鏡開始吸噬週遭物體前,她已經支撐不住,雙臂一下劇震,匯聚的魔力潰散,滿空血光驟然消散,邪異影像不再,就連天上盤旋的烏雲都隨之散去。
「阿雪,沒事吧?」
我把阿雪接在懷裡,輕聲關心她的身體狀況,同時也觀察對面敵人的動向,只見心禪原本蒼白的臉色更為難看,方青書也被這驚天動地的一幕驚至身軀微顫,或許是正在慶幸,如果這一招不是半途中止,而是直接擊向他們,後果肯定嚴重之至。
(廢話,如果打得出去,我會不打嗎?要是阿雪真能操縱大日天鏡,我早就把你們收拾光了。)
幸好,收拾敵人的方法不只一條,當阿雪笑著向我搖搖頭,動動狐狸耳朵,表示沒事後,握在她手中的烽火乾坤圈,「鐺」的一聲;自動打開,彈出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蠟丸。
蠟丸很快就原封不動交到公證人手上。三位慈航靜殿的長老、三位在金雀花聯邦享有高名望的香宿,還有金雀花聯邦的現任大總統,七個人所組成的公證團體,負責打開這個蠟丸,並且朗聲宣讀其中內容。
「字諭慈航靜殿闔寺僧眾: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輩僧人終日修行,所求無非渡人、渡己而已,渡一人出苦海,其功德大矣……」
由大總統口中朗誦出的字句,正是上任慈航靜殿掌門的親筆密函,聽著那一字一句,我有著無窮感慨。付出了那麼大的辛苦、死了那麼多人,心禪朝思暮想希望毀掉的密函,最終還是在天下人面前公然宣讀了,只要最後的那個名字宣佈出來,心禪就徹底敗亡,再沒有翻身機會。
(這臭賊禿應該也知道這一點,不可能沒有防備,晤,他很可能不等信朗誦完就提前動手,但這裡這麼多高手,他想開戰,一定要有幫手……黑龍會的人該不會已經潛入這裡了吧?那黑龍王……)
念及黑澤一夫,我這一驚非同小可,舉目望向四周,並沒有看見疑似黑龍會中人,當然更沒看到那獨眼白牙的黑龍王,心中正自驚疑不定,耳邊卻聽見讀信聲平順地念了下去。
信的內容,就與至善老僧在封靈島上吐露的秘密一樣,上代掌門收了來自伊斯塔的門徒,既欣喜於他知過能改,棄暗投明,復又驚喜於他驚才絕艷猶勝於己,能傳慈航靜殿多項絕學,發揚光大,便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並且嚴守這項秘密,但多年之後,上代掌門預備選衣缽傳人,卻又擔心這名高徒心中邪念難馴,若自己圓寂之後,他魔性大發作起惡來,無人能制,所以特別留下烽火乾坤圈與密函,說明往事,在必要時候闔寺僧侶得以聯手共誅之。
這段內容,我們早就知道,聽在耳裡絲毫不奇,但全場九成的人都是初聞此事,聽說慈航靜殿內有高僧出身伊斯塔,而且還學得慈航靜殿的上乘武技,頓時群起嘩然,大驚失色之餘,幾千雙眼睛不約而同地望向心禪,雖然公證人還沒有念出那個伊斯塔叛徒的名字,但所有人都已經心裡有數了。
「……茲將此人法名記載於下,唯願永生永世,此密函無須見於天日之下矣……」
念完了最後一句,大總統預備要宣讀那個名字,但隨著信紙展開,我卻看見七名公證人眼中一起露出錯愕之色,頓時心叫不妙,這些公證人心裡都有了準備,如果那個法名是心禪,他們絕不會訝異,現在會有這種表情,莫非信上寫著別人的名字?
上任掌門最後遺下的男弟子只有兩名,如果不是心禪,難道是……心燈?
剎那之間,我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就聽見大總統在短暫停頓後,大聲念出了那個法名。
「心劍!」
全場群眾鼓噪如雷中,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覺得再沒有什麼事會比這更荒唐了,就算公證人讀出的名字是心燈,我都不會如此震驚,但……心劍?
心劍神尼?這怎麼有可能了?
坦白說,心劍神尼妖裡妖氣,沒事看胸部來認人,說她是來自伊斯塔的妖人,還真有幾分像,可是,現在這密函關她什麼事了?當初至善明明說過,從伊斯塔逃來的叛徒是個男人,密函中也說那是個男弟子,既然是男弟子,自然就是和尚和居士,和尼姑有什麼關係了?
我腦裡一片混亂,轉頭望去,發現阿雪、霓虹都是相顧駭然,被這出乎意料的打擊給弄亂了陣腳。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而在失去這一張王牌後,我更發現自己思維裡的一個大問題。
不錯,那個伊斯塔的叛徒,有足夠動機弒師掩藏身份,但說到底,我們並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殺害前任掌門的兇手,一定就是那個伊斯塔的叛徒啊!就算烽火乾坤圈內的秘密揭曉,那個伊斯塔叛徒的身份曝光,這也不過證明了他的出身,並無法證明他為此弒師啊。
假如被念出來的名字是心禪,一切由於太過順理成章,沒有人會提出懷疑,但是當念出來的名字換成心劍,我們之前太過一廂情願的想法,就從最根基的底部開始崩潰。
(沒可能的,為什麼不是心禪呢?一定是他的,那麼多的證據,每一個都指向他,一定是他!難道……公證人偷偷換了密函?或是心禪之前已經調換了烽火乾坤圈內的……〕
無數念頭在腦內紛至沓來,但我的理性卻迅速將之一一否定。各項不利因子,我事先早已防範妥當,絕無可能發生舞弊情形,公證人如果念出的名字是心劍,字條上寫的字就一定是心劍。
如果伊斯塔的叛徒真是心劍神尼……
我心頭陡然泛起一絲寒意,回頭把整件事想過一次,從南蠻蛇族的竊聽開始,薩拉城內萊恩遇刺身亡、封靈島上至善遺命、大賽車期間的種種,越是深思,就覺得內中越有可疑之處,許多很明顯的破綻,之前我根本視而不見,從未發覺,隱隱約約之間,我們可能已經陷入了某個大圈套而不自知。
(難道……是黑龍會……或者心禪他……)
心裡的感覺一片彷徨,我試圖在同伴的臉上找些東西,只見阿雪滿面倉皇,不知所措地朝我看來,心燈居士一臉陰沈,顯是沒料到信中所載的秘密會是如此。羽虹卻是一副悲憤欲狂的表情,眼中的怒火,像是隨時都會燒出來。
至於我們身後的那一大票雜碎,則是議論紛紛,菜市場般鼓噪,一下子說密函有問題,一下子說心劍神尼該給個交代,一下子又有人賣弄先見之明,表示早就相信心禪方丈德高望重,絕不會是陰謀顛覆慈航靜殿的歹徒。
群眾的情緒,是一種最難搞的東西,當這些言論發展到最後,我甚至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滿與敵意,正直指我們這一行人的背後而來。失去證據的指控者,地位就和過街老鼠沒什麼兩樣,後頭那群雜碎大失面子之餘,正急著想找台階下,如果我不能有效轉移他們的注意,馬上就要大禍臨頭。
「阿彌陀佛!」
在這絕對不妙的窘境中,一聲渾厚的佛號唱頌,壓下全場的鼓噪聲,解救了我的危機,而作出這義行義舉的好人,赫然就是端坐蒲團上的心禪大師。
真奇怪,他的慈眉善目現在看來,就真是一副大大好人的模樣,再也不像偽君子了。
「諸位施主遠道而來,實是辛苦,如今誤會已然澄清,請諸位施主往菩提水閣稍事歇息,接受敝寺款待,以慰各位遠來辛苦。」
心禪朗聲說完,朝我們這邊望來,對著心燈居士微笑道:「師弟,善緣孽緣,一念之間,今日之事如此了結,不曉得你以為如何?」
被這一問,心燈居士的臉色,自然是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而我下巴快聽得掉下來,這麼天大的事,居然這麼一句話就可以了結?心禪老賊禿如果不是大奸大惡,就一定是軟弱可欺到了極點,換做是在其他門派,都已經鬧到這麼大場面,別說善了,就算秋後算帳犧牲個幾百條人命,都是極為平常的事,而他居然笑咪咪的好像沒事人一樣。
不過,現在的情形明顯失控,我們手中籌碼盡失,無論之後與心禪是敵是友,都需要一段時間的沈澱整理,難得心禪老禿燒壞腦袋,肯放我們一馬,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拉拉阿雪的衣袖,就想往旁邊撤退下去。
「住口!你以為你一個人可以永遠隻手遮天嗎?你錯了!」
全場群眾正在鼓噪著慢慢離開,突然一聲怒斥壓下所有雜音,儘管聲音不是很大,但內中所蘊含的悲痛與憤怒,卻在入耳瞬間震撼了所有人的心情,讓人們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回過頭來,望向那個滿臉清淚,悲憤不已的少女。
「就算天下人被你蒙蔽一時,但天道恢恢,疏而不漏,你幹下的壞事不會沒人知道。心禪師伯,你為了自己的邪欲,辣手弒師,難道真的連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這個時候的羽虹,何止是一名追求正義的殉道者,簡直就是孤立在海邊的石像,面對滔天海潮如萬馬千軍般湧來,她也無畏無懼,冷眼橫看千夫指。這種大無畏的勇氣,確實是非常了不起的情操,就連心禪都為之色變,用擔憂的目光望向這名師侄,但在眼下這種時候,我覺得除了勇氣之外,我們也同樣需要看透真實的智慧。
「阿虹,你冷靜下來,我們今天先……」
抓著羽虹的手,我在她耳邊低聲說話,想要先拉她離開現場,不過羽虹卻一下甩脫了我的手,指著心禪,正氣凜然地斥責。
這時,全場的群眾都被她撩起怒氣,為了彌補先前的過錯,那些立場搖擺不定的牆頭草開始反過來大罵羽虹,要她別再詆毀心禪大師的清譽。羽虹外和內剛的個性,一向是遇強越強,這種足以令普通人崩潰的壓力,卻只會更激發她的韌性,固執地想要鏟奸除惡。
我不能說羽虹有什麼不對,因為再沒有什麼人比我清楚,羽虹為了追緝這個案子,費了多少心血、承受多大壓力,幾乎到了付出一切的地步。要是沒辦法在這裡揭穿心禪的假面具,這一年多來日日夜夜被黑龍會追殺的提心吊膽,還有對正義的堅持與理念,全都會失去意義,這對羽虹而言,是太過沈重的打擊。
但即使羽虹的指責是真,我們也沒有證據支持,更別說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到底哪方是對、哪方是錯,正邪善惡的分際,整個模糊亂掉了,當一個人看不清楚自己的前路,就不該在這時候盲目奔跑。
這些話羽虹肯定聽不進去,如果要制止她,最理想的方法就是使用地獄淫神,利用主奴之間的絕對駕馭力,讓她痛暈過去,就不會在這裡鬧場。可是此刻的羽虹就像溺水之人,隨便一截浮木都可以看做是救命希望,就在這股動力下,她選擇使用一張已經被我宣告廢棄的牌,而我的阻止已晚了一步。
「心禪師伯!十八年前,你密訪伊斯塔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該不會說你完全不記得了吧?」
就我自己的想法,茅延安昨晚說的那些事,只是他一面之詞,沒有任何人可以出來作證,就算說了也沒有用,然而,羽虹這句話一說出口,不僅端坐蒲團上的心禪臉色大變,就連站在公證人隊伍中的幾名老僧都身軀一震,察覺到這點的我,心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但我所料不到的一點是,心禪臉色大變後,一反之前的溫和鎮定,竟不讓羽虹有再次說話的機會,遙遙一掌猛朝羽虹擊來,想要殺人滅口!